“罰你!”鶴葶藶繃著臉,抬手就打。可下一刻就兩人就又窩在一起笑了一團。
從粟米的口中,斷斷續續也能把昨個下午的事給描了一個大概出來。
老夫人頗有誠意,在府中留到了快用晚膳才走,期間和云天候相談甚歡。侯夫人也在場,只是著臉,沒說幾句話。
云天候對這門親事分外寵若驚,問了幾次的為何。
老夫人笑著答,語焉不詳,“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我的孫兒小時過得便不順,長大了要是還在這事上違了他的心意,他也是太委屈了些。”
話說的雖是含糊不清,鶴葶藶也能領略個大統。是江聘求著老夫人來提親的,這是他的心意。
要不然,憑他的份,宰相府的嫡出姑娘也是娶的得的,怎麼會來提。還是由老夫人親自來的,實在是給足了面子和底氣。
這樣到重視,以后嫁到將軍府去,也不會到什麼為難。
二姑娘很高興地攥了帕子,小聲問著粟米還有什麼消息。這心大起大落的,實在是讓難過壞了。
粟米蹙蹙眉,還真又想起來了條。
“老夫人好像還說了句,說家孫兒雖然子頑劣不堪,但心地是好的。不為非,不作歹,只是有些叛逆罷了。等了結親,收收子,定也會有一番作為。”
老夫人這話說的極為委婉了,變著相往江聘的臉上了不的金。可聽到鶴葶藶的耳朵里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歪著頭仔細沉思了會,抬頭看向粟米,“沒聽錯?”
粟米愣了下,搖搖頭。
這就不對味兒了。怎麼會是頑劣的人,明明看起來極為文雅,俊逸不凡。
鶴葶藶回想著那日櫻花樹下江聘為撿琴譜時的樣子。角微微翹起,眸子溫和的像洗筆池的湖水,笑容干凈清亮。
老夫人怎麼這麼貶低自己的孫兒。二姑娘皺皺眉,為未來的夫君打抱不平。
江大公子明明是個好的人啊。
只能說啊,二姑娘長在深閨心眼淺,江小爺他浪跡街頭太能演。
鮮花在牛糞上。豬拱了白菜。
鮮花是朵好鮮花。這豬…就一言難盡了。
籌備婚事的過程繁瑣又復雜,勞心勞力。鶴葶藶雖然不用心著嫁妝的事兒,但針線還是要做的。
小到一方帕子,一個荷包。大到一床被褥,一扇屏風。都要好好地,細細地繡。要不然是要丟人的。
這大半年的紅做下來,鶴葶藶只要看著那細細的銀針,腦仁兒瞬間從里痛到外。
還好侯夫人還算安分,除了鶴蘭有時候跑過來,酸溜溜地說幾句不明不白的話兒,其他也都算是好。說便說唄,反正沒人理,待不了多久,就又自己灰溜溜地跑掉。
鶴葶藶和傅姨娘倒也省心。
其實侯夫人不是安分,是不屑。對這事確實到不滿,那也是因為鶴葶藶的好運氣實在是讓嫉妒。
就希嫁一個傅時琇那樣的,最好帶著幾車嫁妝凄凄慘慘地離了京再也別回來。誰能想到能高攀了將軍府。真是野躍上枝頭了凰。
這話兒喲,酸溜溜。酸死個人兒。
侯夫人可從沒因為覺得鶴葶藶嫁給江聘是奪了兒的好姻緣。江聘,不就是個浪紈绔的貴家公子。仗著他爹他姨母,不學無,一大把年紀了還一無所。可看不上。
家兒要嫁就要嫁最好的。比如太子。
是,您家姑娘不是野。您不高攀。
這話也就是現在這時候在心里說說。等后來江聘騎著高頭大馬凱旋而歸時,侯夫人這腸子喲,悔得青藍青藍的,約約都冒著綠。
不過啊,這是后話了。
江聘這期間也來過幾次,他不好再明目張膽地借著拜訪云天候的名頭進來了,就只能鉆墻角的狗。
可從狗里鉆進來哪還能臟兮兮地去見二姑娘。他就只能躲在大石頭的后面,地瞄兩眼偶爾路過的心上人。
那個長的一臉喜氣的小廝就了他的專屬小信鴿,二錢銀子就能送一件東西。輕重不計,速度還極快。江小爺十分地信賴他。
有時是一從街邊小攤那兒淘來的桃木簪,有時是只價值不菲的珍珠耳墜,有時是個巧甜的小糖人。花樣繁多,樣樣都極討孩子的喜歡。
鶴葶藶在屋子里看著那裝了一個小簍子的各種小件,心里甜滋滋,卻也愈發納悶。
江大公子面善心細,風度不凡。江老夫人為什麼就非要說孫兒頑劣呢。
這個謎底,在親的三天前,被揭開了一半。
以一種鶴葶藶做了多的夢都沒料到的方式。一種…嚇死個人的方式。
那一天,帶著粟米和一群家丁上街去。在侯府長了十幾年,這還是二姑娘頭一次自己出門。這心的激就不用提了。
云天候心疼要嫁人,到了個陌生的地方,怕不適應。就特意準了出去玩一天,當然,得在有人陪伴的況下。
出個門都要前呼后擁浩浩一群人,這陣勢,肯定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啊。有眼的人都顧著那群家丁腰間的長刀,往旁邊退著走遠了。
但人有眼。馬可沒有。
雖然和普通人逛街的覺有些不一樣,但二姑娘還是高興的。當人群躁不安地驚呼著擁大喊“驚馬了!”的時候,正認真地在胭脂鋪子前挑胭脂。一點都沒留意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府中家丁眾多,可見著這景也全都懵住了。傻呆呆地站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
粟米急了,拉著鶴葶藶慌忙地想往后跑,可人哪能塞得過馬?等鶴葶藶反應過來大事不妙的時候,那匹高頭大馬已是跑到了跟前三步遠的地方。
鋪子的老板扔了攤子就跑了,周圍全是府中那群不中用的家丁,還有一臉大義凜然視死如歸擋在面前的粟米。
鶴葶藶心頭猛地一跳,看著愈來愈近的馬頭,絕地閉上眼。
我這輩子就出了這麼一趟門兒…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這。
以為會摔倒,會被馬踏過去,甚至會死。但是,死一般的寂靜后,等來的只有狂風后一聲絕的驚,還有一聲幾撕破天際的哀鳴。
…馬的。
等再睜眼時,江聘正在眼前,蹲著。
那匹發了狂的馬要死了一樣躺在地上,疼得眼珠翻白。旁邊是跟帶著的子,江聘的手中握著馬的一只后。趴趴的,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當時鶴葶藶的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
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江聘,掰折了一只驚了的高頭大馬的。
幾日后的夫君,掰折了一只,馬?!
不是溫潤如玉的嗎?
好像明白江老夫人那天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子頑劣。嗯…頑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明天…可以請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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