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就不該多那句。

裴原指著門外，“出去。”

寶寧就真的抱著阿黃走了。一路低聲笑語的，一會兒撓撓脖子，一會兒尾。

和只狗那麼親近，有必要嗎？反倒對著他客客氣氣的了。

裴原墩了墩筷子，甩掉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緒，繼續吃飯。

……

日子就那麼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一晃春天便來了。

阿黃長大了許多，裴原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快要愈合。

兩人相仍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寶寧覺得好。裴原大部分時候在屋里待著，極數的況下才會去曬曬太，也基本不出門，就坐在窗邊的凳子上。許是見的太，弄得心也郁，脾氣好一陣壞一陣，像只酸臉猴子。

好的時候和你親切溫和地說幾句話，但沒幾句就不高興了，冷著臉不一定說你點什麼。

寶寧也習慣了，讓著他。

試探問過裴原上的傷的問題，但他一直對此極為避諱，不肯說。寶寧想過給他按，但是裴原還是不愿意，急了就甩臉子。

春分的這日，寶寧在廚房里忙活著做春餅。

心里想著，待會給裴原吃點好的，讓他喝點酒，哄高興了，再問問他的事。

不能這麼一拖再拖下去，他還那麼年輕，總要站起來的。

裴原在屋里拿著玉米粒玩兒，食指一彈一扣，玉米粒兒就像是箭一樣飛出去，釘在門上，陷進去大半顆。

寶寧養的那些也長得大了，散放在院子里，見狀三五群地去啄門。

裴原看得煩，又彈幾顆出去，把那些轟散。

功力不如從前了。裴原眼里閃過一霾。

午后的小院子寧靜異常，鴨偶爾發出些聲音，和寶寧在西廂切菜的刷刷聲。

府監的馬車來時，阿黃早就聽見聲音，從睡夢中驚醒，著奔出去。裴原也聽見，向外瞧。

從車上下來一個大太監，嫌惡地用浮塵將它揮開，又打量了下小院子，眼中訝異。

有人在外頭喊：“黃大監到！還不速速出來見客？”

第12章 太監

寶寧聽著聲音就放下了手里的活，站在窗前茫然瞧著外頭。

不大的院子里站了浩浩十幾個人，均是帶刀侍衛，中間簇擁著一個油頭面的老太監。

老太監四五十歲的樣子，穿一深紫的袍子，臉上搽脂抹，隔老遠就聞見一香風。

寶寧認識他的袍子，上頭繡著府監特有的花紋，看那老太監的行頭氣派，品應該不低。

這就奇怪了……府監那幫人最是勢利眼，當初回門的時候都沒一個人來置辦，現在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一下子來這麼多人。

寶寧的心提起來。準沒好事兒。不敢貿然出去。

“人呢，人都死哪兒去了！”一個絡腮胡子的侍衛扯著嗓子吼，“再不出來，老子一把火把房子都給你燒了！”

阿黃察覺到來者不善，弓著脊背攔在他前面，里發出低低的示威吼聲。

“哪來的野狗。”黃大監斜睨著眼看它，冷冷道：“敢在本面前吠，來人，給我拖出去打死！”

話落，旁邊人立刻應道：“是！”而后便拔了刀，要往前刺。

阿黃轉了子往回跑，寶寧心也嚇的一跳，趕站出去，厲聲道：“知道這是哪里嗎，如此放肆，做什麼來的！”

“喲，終于出來人了。”

黃大監轉頭看，笑瞇瞇的，眼珠轉著上下打量了一遍：“奴才給四皇子妃請安了。”

他上說著請安，卻一點作都沒有，抱著柄浮塵歪著子站著，目放肆張狂。

寶寧蹙眉問：“你是何人？”

黃大監恍然大悟般：“啊，忘了自我介紹了。”

“在下黃吉，現任府監副總管。”他拱了拱手笑道：“皇子妃娘娘，咱們是老相識了，您和四皇子的婚事可就是本監辦的，不知您還滿意否？”

怪氣，不是好人。

寶寧警惕地看著他，往后退了一步：“黃總管，不知您大駕臨，所為何事？”

黃吉道：“本監奉三皇子之名前來探，送點東西，順便來看看四皇子的況。若是不行了，我們府監就得早做準備了，打造棺槨，好收尸。”

寶寧的臉瞬間變了，又驚又氣，正想說些什麼，忽聽見后裴原的喚，聲音穩穩。

“寶寧，回來。”

寶寧回頭看，裴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肩上披了件黑的外，正沖招手。

他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表淡淡的，左手撐著拐，眼皮半掀著瞟了黃吉一眼，沒半點停留，又看向寶寧，“抱著你的狗。”

裴原很這樣稱呼的名字的。今日這兩個字聽在耳里，寶寧忽的覺得安心許多，向著裴原走兩步，聽見他的話才想起來忘了阿黃，急忙抱起來，小跑幾步到裴原邊。

后的絡腮胡子哈哈大笑：“膽子這麼小，說兩句就跑了，留下來多陪哥哥們說幾句話啊……”

裴原抬手搭在寶寧肩上，冷眼過去。他眼里像是啐了冰，一閃而過的殺意，絡腮胡子瞧的心中一凜，剩下半句調笑說不出來了。

他了刀柄，掩飾地“哼”了一聲，“一個殘廢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從前呢，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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