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今進門後,就看見了端坐在臨窗位置上的年輕子。
對方梳著隨雲髻,頭上的嵌東珠梅花金簪下麵,還墜著金流蘇,看起來高貴中又著幾分靈氣。而坐在位置上的子的那張臉,貴氣中又不失明,能看出來其實很年輕。
“民拜見公主殿下。”夏涵今隻看了鶴語一眼,很快低頭,對著後者行了大禮。
不論是因為鶴語的份,還是因為剛才鶴語出手贈禮,都心甘願對這位傳聞中的節度使夫人行大禮。
鶴語指尖在桌上輕敲,隨後笑了一聲,示意邊的珍珠將人從地上扶起來,“原來夏小姐知道我是誰?”
夏涵今低頭回道:“先前不知,剛聽公主殿下邊的姐姐喚了一聲‘殿下’,民隻是鬥膽一猜。”
如果換做旁人,可能現在還會順勢恭維幾句鶴語的容貌。奈何夏涵今就是個笨的,即便在心裏對鶴語這極盛的容貌歎不已,但也說不出來。
“坐吧,不用站著。”鶴語說。
夏涵今抬頭飛快看了一眼,這才坐下來。
鶴語微微前傾了子,手托著自己的腮,眼裏沒掩飾對夏涵今的好奇,“我聽鍾世遠說,你會武?”
夏涵今:“會一點,不多,不過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接兵,可能早就手生了。”
鶴語沒有因為這話失了興致,反而有些興道:“那就是會咯?”
夏涵今沒辦法瞞,揮舞,好使槍,這件事在整個靈州城都不算是什麽。
“其實我也想學武……”鶴語說。
是最近才萌生這種想法的,在遇見謝夔之前,邊哪裏有人敢對自己“手”?偏偏在遇見上謝夔後,三番五次的,都不是謝夔的對手。鶴語可沒有忘記當日在客棧裏,還有今日在閣樓上,謝夔用一隻手,就將自己雙手錮的場景。這簡直太不公平,若是能像是謝夔那般好手,到時候是誰製服誰,都還難說呢。
不過鶴語剛說出這話後,夏涵今就差點變了臉。
“學武不好!”夏涵今飛快說。
說完後,這才意識到好像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夏涵今有些不安地攪了手中的繡帕,“沒有男子會喜歡習武的子的……”低聲說。
鶴語將自己麵前那一份桂花栗子糕朝著夏涵今的麵前推了推,“你喜歡嗎?”問。
這話題轉移得太快,夏涵今抬頭,眼裏還帶著幾分茫然,然後這才訥訥點頭,“喜歡。”
“可我不喜歡。”鶴語笑著說,手撚了一塊旁邊的百花糕,“我喜歡這個味道。”
夏涵今愣了愣。
“所以,我想這世界上肯定有人也不喜歡百花糕,但我總不能因為有人不喜歡吃百花糕,我就討厭它吧?”鶴語說。
夏涵今攪的手指頭,在這時候停了下來。
“但是這世界上也有喜歡吃百花糕的人,我可以跟分,對嗎?即便是我不喜歡吃這一盤桂花栗糕,但你喜歡,我們口味明明不同,但是也還是可以坐下來一起吃吃茶點,不是嗎?”鶴語說,“即便是桌上也有自己不喜歡的,做人起碼的規矩,就是尊重。誰那麽霸道,不喜歡的就不能出現在桌上,也不讓別人喜歡?”
鶴語說完這話後,就端起了麵前的茶盞,潤了潤口。
現在聽著好像說的是糕點,但又不全是糕點。王錦那等短視之人,不知道會武藝的子的好,那是他的局限。而因為自己的不喜,變得輕視,那就是他的德行低劣。
鶴語見對麵的年輕姑娘還在沉思的樣子,笑了笑,站起來,“今日,這包間就先讓給夏小姐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夏涵今驟然回神,站起來,臉上又忍不住變得有些局促。
鶴語似乎看穿了心中所想,手按住了的肩頭,示意繼續坐著就好,“我本來也挑完了,你今日來金銀樓,不就是為了買東西嗎?別為了不相幹的人,壞了自己的好心。孩子逛街嘛,當然是要花銀子才開心。”
夏涵今聽到這裏,抬頭,鼓起勇氣看著鶴語那雙好看的眼睛,真心實意地開口:“殿下,你真好。”
然後,在鶴語微微有些意外的目中,夏涵今飛快補充道:“我很喜歡您。”
從小到大,其實都沒什麽家小姐朋友。因為的型有些太大,一般閨閣小姐們的手帕之,都是個頭差不多的纖細的姑娘,這模樣,若不是因為一個份不低的親爹,可能在整個靈州城裏,都沒幾個人願意主跟說話。
武藝高強又怎麽樣?就是不合群的那個。倒是跟一些軍戶家的小娘子,更能聊得來。
如今,鶴語是遇見的第一個在見了的模樣後,沒有出毫嫌棄的人。分明眼前的公主殿下,是長這麽大以來,見過最好看的人,卻也是對散發了無限善意的人。
,真的很喜歡。
夏涵今說完這話後,立馬就低下了頭,“我,我不是故意要冒犯殿下的……”
鶴語此刻忍不住失笑,“沒事。”就是覺得眼前的姑娘,直爽得可。
夏涵今在鶴語轉走到了門口時,忽然在背後問:“殿下,那,那日後我能去節度使府上找您玩嗎?您是不是想學武藝?如果您喜歡的話,我,我可以教您!”
夏涵今知道自己說這話是有些魯莽了,但鶴語是遇見的第一個毫不掩飾對自己武藝的欣賞的貴,,真的好開心。
那是一種被人認可的滿足。
實在是不想錯過。
鶴語耳垂上的明珠輕輕一晃,“好呀。”話音剛落時,人已經抬腳邁出了房門。
門外掌櫃的和鍾世遠站在一起,掌櫃的臉還很紅,他不知道今日發生的那些事,有沒有令眼前這位尊貴的公主殿下不快。
“房間裏那些東西,都包起來,送到節度使府上。”鶴語說,然後拿著手中的小印,“結賬。”
最後兩個字,被說得輕快極了。
鶴語角笑意深深。
原本心裏還忐忑得不行的金銀樓掌櫃,此刻在聽見鶴語這話時,眼中頓時出了驚喜之。
“好嘞!殿下,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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