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蘭目送小公主離開,破天荒去找守衛,冷不防把對方嚇一跳,雖說此人囚在此,可以院中走,但十幾年也沒目睹過真人,如今看到這幅俊模樣,夜下和瞧見幻化形的妖一樣。
“有……有事?”巍巍還后退了幾步。
蘇澤蘭神態自若,“麻煩二位去通報聲,在下想求見樞院主使。”
他說罷往回走,風吹過發,帶來一久違新鮮氣息,有不知名灼熱從指尖傳來,慢慢地溫熱整個子。
作者有話說:
第16章 暖鶯春日
春天落了雪,飄飄然在雪蘭湖上,層層疊疊,打得碧綠水面都瞧不見波紋的影子,風卻很暖,吹起耳邊散發如,茜雪依偎在落蘭亭里,想春天的時辰如何會下雪呢。
出了神,忽聽有人喚:“小殿下。”
扭過頭,蘇澤蘭從后走來,柳綠薄衫半邊,那雙眉眼愈發清俊了,艷麗面容好似子,他后面是一樹樹蘭花開,漫天飛舞,盤旋而下。
像個妖,書里寫的那些花。
站起,迎過去急切地問:“供奉,你怎麼來了,雪下的大不大,再凍著你。”
對方抿笑,沒有施禮,反而讓人覺得親昵,不喜歡他君臣有禮的模樣,笑嘻嘻接著說:“你看都春了,怎麼還下雪呢?”
蘇澤蘭仍舊不吭聲,默默地站在邊,半晌過去,只能聽到雪花飛落的聲音。
茜雪兀自張起來,不準供奉的心思,納悶都見面怎麼還和以前被囚一樣,只是一個人在外面自言自語。
手心熱起來,習慣地咬,從小一驚慌就會咬,母親為此訓斥過無數次,全然沒有一國公主的端莊,可實在很不知所措,僅有的幾次都給了對面人。
“蘇供奉——你怎麼不說話?”忍不住問,輕輕側過臉瞧對方。
眼前落下片影,有溫的在額前掠過,帶著呼吸起伏,蜻蜓點水,卻讓為之一振。
那海棠香氣四溢,還夾有一蘭花香,讓茜雪神魂飄散,紅著臉抬起頭,想看對方的臉,偏偏在這種時候怎麼也瞧不清,念著那雙瀲滟的眸子,忽地出聲:“供奉——”
“還供奉?我沒說過別的稱呼!”
他溫熱的呼吸落下,聲音飄逸中全是淡淡慵懶,聽得人臉紅心跳。
自己像被這聲音下了蠱,喃喃地:“蘇郎——”
子一晃,陡然眼前燭火閃耀,杏琳正舉著鎏金纏花紋燭臺,“公主可是被夢魘住了,還是哪里不舒服,喊的什麼啊?”
驚魂未定,半晌才回過神,原來剛才做了場夢,那春日之雪是樹上的蘭花落。
只是為何夢里會有蘇供奉,這些年也曾夢見過對方,卻不是夢里的模樣,尤其——想到那個吻,臉騰地紅。
公主今年十七歲了,對于人事半知半解,平時連這方面的心思都沒有,怎會夢見男子的吻。
還是蘇供奉的吻,今日才見了人家半個時辰不到,就開始做春夢。
若說春夢也有點名不副實,只是額頭一個吻而已。
可心里慌得很,臉青白替,嚇壞對面的杏琳,連忙去端水過來,“公主,奴婢去小廚拿點糕點吧,晚飯你什麼也沒吃,人肚子空著就做夢。”
點頭,對此深信不疑,肯定是著才會胡思想。
海棠糕與甜漿熱乎乎地進了肚,三魂七魄才算歸位,復又躺下,翻來覆去,耳邊全是那兩個字,蘇郎!
不想普通百姓都是這樣稱呼對方的啊,好親昵,抿在被子里笑。
天邊出魚肚白,太像個溫金環懸在空中,月亮也著,日月同輝,線沖破厚厚云層,隨著一聲聲報曉鼓響起,宮里也熱鬧起來。
微晨間,四清霧迷離,侍們開始打理庭院,興慶殿的兩個守衛懶腰,一個佝僂著背,一個耷拉腦袋,“哎,昨晚你給守衛長回了嗎?里面那人要見樞院主使。”
“早回啦,這也不是小事,誰敢瞞住,老實說上次段主使來,我就覺得蹊蹺,里面這位估計也是個祖宗,咱們得罪不起。”
那位也忙不迭點頭,他們不過按令行事,命如螻蟻,才不想出子。
眼睛迷迷瞪瞪,還未張開,隙里瞧見有人騎馬而來,一前一后,最前面的看上去是位年輕公子,頓時打個激靈。
玉樹臨風,紫輕裘,正是樞院主使段殊竹,后面跟著大宦李瑯鈺。
兩個守衛嚇得直哆嗦,沒想到這位祖宗來得如此早,連忙整戴帽迎出來,李瑯鈺揮揮手,示意不要多言,直接退下。
段殊竹徑直走近殿,蘇澤蘭剛從榻邊下地,瞧對方站在不遠,隨手翻著青枝花屏后的書。
他微微一笑,走到近前,“兄長可真早,也沒給我帶點吃的來?”
突然開始稱兄道弟,看來心不錯。
段殊竹將手中的書放下,瞧著案幾上放冷的茶,只肖一眼也知是上好的波斯茶,心中明白幾分。
“你大半夜說要見我,就為了送早飯?我看你什麼也不缺啊,連波斯茶都有,這可是貢品,陛下賞賜給誰都有數,我那里也不過兩三罐。”
蘇澤蘭彎腰把茶杯收起來,很親昵地:“我素來不喝茶,兄長既然喜歡,拿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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