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司權林暮雖占大頭,但其他東此刻虎視眈眈,絕不答應由林知書來做公司大老板。
林暮若是離開,林知書可能會一無所有。
當然害怕一無所有。
如今不過二十歲,還在讀大學。原本生活富足、平靜,不敢想象一朝落泥潭的生活。
可除了以外,所有人都在盯著林暮公司那塊。
十月初,林暮狀況越來越差,意識清醒的時候不多,床頭總圍著好多人,他簽這個、簽那個。
梁嘉聿的電話是在十月初的一個傍晚打來。
林家床品生意一直沒停,但是總歸也到了不影響。梁嘉聿不可能不知道。
林知書十六歲時,林暮開始同梁家做生意。林知書偶爾也會見到來南市出差的梁嘉聿。但是那天晚上,梁嘉聿出現在父親的病房,林知書已有一年多沒見過他。
梁嘉聿是最不會覬覦林暮公司份的人,林知書從前多有聽林暮提起。梁家抖落下來的邊角訂單,夠養活幾百人的公司三輩子。
他不是來搶奪自己的公司的,林知書在他面前大哭。
父親在那天晚上又難得清醒過來,他林知書先出去,他和梁嘉聿有話要說。
當天林暮狀態很好,一直同梁嘉聿聊到凌晨。
半夜來了律師,林暮立了囑。
聞詢而來的那些叔叔們、還有家人,把病房得水泄不通。
林暮狀態好極了,幾乎林知書以為他是不是要好了,何必再立這些囑。后來林知書才知道,這是人死前的回返照。
公司最多的份留給林知書。
原本大家都是不同意,林知書年紀小,從未管理過公司。這下拿到公司最大的份、占最重的話語權,大家怎麼可能服氣。
直到林暮說,梁嘉聿會同林知書結婚。林知書的份會暫時放在梁嘉聿名下代為管理。
這下大家不必再擔心公司管理的事。
誰敢對梁嘉聿隨便置喙,他是這里所有人的食父母。
林知書沒有反對,因父親早先已與單獨說過,這是婚約只延續到大學畢業。到期梁嘉聿會和主解除,并返還公司份。
約莫兩年時間,得以心無旁騖地好好讀書,發展自己。兩年后,一切就看自己的了。
當然,梁嘉聿也不是傻子。
婚前協議必然要簽,林知書分不走梁嘉聿上的一分錢。
一群豺狼之中,林知書和林暮選擇了梁嘉聿。
但他們其實也別無選擇。
林知書思考過梁嘉聿為何要這麼做,不敢問,生怕得出可怕的答案。
或許,世界上就有這樣的菩薩、神仙。
他是來普度眾生的。遇見要墜落山崖的人,就抬手施救一下。
又或者,他是就是有點喜歡林知書,想要睡。
但是,林知書確定,梁嘉聿犯不上為了睡而娶。他那樣的人,邊不會有漂亮人。
梁嘉聿說,是因為他和父親也算是多年的合作關系。
兩年婚姻不過是為了堵住外人的,家人和員工前面注意些,之后局勢穩定了,大家自便即可。
林知書自知冒昧,但還是問出了口:“那我也可以自由?”
梁嘉聿點頭:“當然,這些事不會傳到你的學校。”
“那你也可以自由?”
梁嘉聿笑了:“我這里講人人平等。”
林知書也笑了。
梁嘉聿是一個很好的人。
司機把車停在民政局門口,林知書緩和了暈眩同梁嘉聿一起往前走。
車沿著為民路一路向東,停在金水苑十八幢。
一幢新買的公寓平層。
從前梁嘉聿來南市出差,市中心酒店有他專屬的總統套房。但是今時已不同往日。
梁嘉聿在門口打開電子門鎖,林知書先出拇指。
林知書想,梁嘉聿是不是不知道什麼賠錢買賣。
他為做戲,要買一層新公寓?
“梁先生,你這里……”
林知書不用把話說完,也沒那個臉面說完。不覺得梁嘉聿是為了和做戲,買下的這間公寓。
或許是他自己要住。
林知書出了不汗,拇指按在門鎖上,就是識別不出來。
門鎖發出滴滴滴地指紋識別錯誤的聲音,林知書心臟跟著滴滴滴跳。
“我指紋錄不上就算了。”
說著就要收手。
梁嘉聿握住的手腕。
現在哪還有人用手帕?梁嘉聿卻能掏出一塊綢質地的白方巾。
他一只手圈住林知書的手腕,一只手用方巾凈了手心的汗。
“再試試。”他說。
梁嘉聿握住林知書的手,再一次摁上了電子門鎖。
心跳重得要跳穿出,好在這次拇指干燥,指紋清晰。
數秒之后,電子鎖傳來“指紋錄功”的聲音。
梁嘉聿把門關上,林知書試著重新開鎖。
放上手指,電子鎖在瞬間打開。
大門拉開,吹來穿堂的風。
林知書條件反應閉上雙眼,正要松口氣,聽見梁嘉聿說:
“公寓是給你買的,小書。”
第2章 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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