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主正式馴奴的第一日,帝后不宜親到,故而只太子寧桀一人推了繁冗政務,親自現于公主府。
看著府門外盔鎧著的兩列兵士,院嚴森巡邏的數隊護衛,以及高匿的弩手,寧芙不微微生嘆,經過二哥的一番手筆,這公主府儼然了一所固若金湯的另類監牢。
一舉一都在監視之中,寧芙實在覺得不舒服,再說那人重傷在,何至于需要這麼多人一齊監看防備。
寧芙抬眸,剛想和二哥言商量商量,看能否撤去府半數兵衛,可正要啟齒,有一面生的年輕小將忽的現眼前,開口恭恭敬敬,“屬下見過太子殿下,五公主殿下。”
寧芙詫異一頓,寧桀則順勢介紹說:“這是崔校尉,從今日開始他便主要負責公主府前后的一應巡防,我不能日日都來,有崔易在,我也算能給父皇和母后一個代,你馴奴過程若遇任何相阻,都可隨時去尋助于他,崔易雖看著年輕,但一武藝絕,一般人都敵不過他,有他在,我亦可安心。”
聞言,那崔姓小將立即向寧芙躬行禮,寧芙垂目,不悻悻喟嘆。
不用想也知,二哥此舉定又是在邊安眼線,這滿院的人還不夠,眼下又派來一個領頭的將,到底要不要這麼勞心費力,占用如此多的軍營人力。
“二哥,你實在多憂了。你可能還不知,我要馴服的那人如今重傷,命都恐垂危,就算只留下公主府的尋常府兵,他都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再說,公主府斜對街不遠就是將軍府,他就算僥幸能逃離出府,恐怕也走不過這條街。”
寧桀不為所,當即反問:“我擔心的是那奴隸會不會出逃?”
“如若不然,那二哥為何還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寧芙眨眼,語氣不解。
寧桀不知如何去說,當即覺得幾分頭疼,芙兒久居深門宮闈,邊鮮出現青壯外男,就算佳節慶宴與宗親同聚,在場的世家子弟對也無一不是恭恭敬敬,不敢僭越分毫,可這是大醴臣民本心對公主的敬畏,若拋開此限,無視尊卑,依芙兒之貌,不知要多覬覦。
南越人素淺鄙,又怎甘愿對大醴公主心懷臣子之敬,這寧桀不得不防,遂派高手巡府,以備萬一。
“無需多言,護府守衛人數只可增,不能減。”寧桀威肅開口,又向旁睨去,“崔易,做好你的事,也要時刻認清誰才是你的主子。”
這話,是在提醒他不要對公主的請求心。
崔易躬立在側,聞聲正肅應下太子吩咐。
寧桀這才滿意,看了寧芙一眼,又招手沖外示意,接著,就見一候立在側的太子近衛手端著一扁長檀木盒走到近前。
他順勢道:“芙兒,這把黑金逆鱗傘繩鞭是當年三皇叔因緣際會之下,從一雍岐商人那偶然購得的寶貝,之后皇叔將其送給父皇獻壽,被父皇喜地一直收納在國庫里,昨日,父皇特意吩咐我將此鞭取來送你,你要試馴頑奴,手里哪能沒有一件傍的武?”
說完,寧桀言命隨從將木盒打開,示意寧芙握拿起來試試,看是否覺得應手。
寧芙凝眸,看著那鞭柄泛黃并不算嶄新,甚至上面還有細微磨損的痕跡,便想這把名大概也是時存經久,復歷滄桑,試著拿握,頓時覺得手里沉甸甸的。
“此鞭還算容易上手,而且揮舞起來無需多力氣,就能產生不小的殺傷威力,適合你這般不擅武藝之人選用。”
聞聽此言,寧芙順勢想起自己與南越公主之約,南越公主所提的馴奴要求,就是要那南越人心甘愿上自己實實在在的十鞭,寧芙腦海閃過那人嘔的病容,只覺他連尋常一鞭都難以下,更別說有特殊威力的。
于是不免躊躇,“二哥,要不還是換一把尋常的鞭吧,這是父皇所,我用實在是浪費了。”
寧桀:“有何浪費之說?你是大醴最尊貴的公主,就是想摘星星折月亮,父皇恐怕都會依著你,這不過就是一把略匠巧些的冷武而已,怎及得過你在父皇心中的寶貝地位。”
寧芙思不語,知曉拗不過二哥,只好暗自琢磨著自己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梁換柱,去換把尋常的鞭子來,至于手里這把,就平日里拿著壯壯膽還好,若要打在人上,如何也不會答應。
……
話說到這,府門忽的傳來靜,兵士們手執武紛紛分列兩側,陣仗著實不小,崔易見狀也立刻請示寧桀,奔過去現指揮,一時間,公主府外環守,戒備可謂森嚴。
接著,兩個封鎖嚴的鐵籠陸續從外運進,鐵籠外層罩著塊厚厚的黑布,幾乎半點不得,可想其抑。
見此狀,寧芙瞬間瞪大眼,拉住寧桀的手臂,語氣略急,“二哥,我不是已經陳副尉去請示過你,那人了很重的傷,需坐馬車過來,你怎麼又將人鎖進了籠子里,他們是人……”
寧桀語氣有些無,可所述卻是事實,“芙兒,你沒見過戰場殺戮的兇險,更沒會過弱國境之凄,從南越國君將他們以奴仆份獻來大醴之初,南越人都沒再把他們當做人。同樣的道理,若是今日大醴不盛,自有大把的大醴壯年男子被當做奴隸獻進西渝,或是雍岐,如今我們暫得的安寧,都是我朝將士在前線忠心拼殺的結果,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擔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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