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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姜辭,在場的都是男士。姜辭沒想到,邊策是這里頭是年紀最小的。
坐在主位年紀最大的那位,頭發花白,笑起來慈眉善目,姜辭總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爺爺。
來之前姜辭設想過邊策對的介紹,比如“帶個小孩兒來見見世面”這種隨意但應景的大俗話,或者“我一個朋友”這種言簡意賅點到為止的普通介紹。萬萬沒想到,這樣正經的場合,邊策竟然只是領進去,安排坐在他邊,并未用任何話語引導跟在座的人打招呼。
大家正聊一件近日發生的趣事,典故頻出,妙語連珠。瞧見姜辭,都只是客氣頷首,不問來歷。
這算是一種默契?是不想影響了雅士們談的氛圍還是不值得被在座的人記住名字?
算了,想多了頭疼。總之這樣的局跟邊騁帶玩過的場合是全然不同的兩種質。
邊策本就話,又是小輩份,甘愿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姜辭心緒定下來后,學他這副謙卑又氣定神閑的模樣,喝幾口茶,聽幾耳朵妙談,他當下的心境。
趣事講完,他們又談時事,雖然在場的姜辭一個都不認得,但從他們的談中,姜辭大致能識別他們的份或所從事的領域。
再往下聽,聽到一些關鍵點,姜辭消沉下去的那子心氣悉數回到腔里,頂著兩顆冒的眼睛看向旁的邊策,他仍是那副恭敬又散漫的公子哥樣兒,可眼睛回給的緒有了聲。
邊策看姜辭一眼,往餐盤里擱了塊兒茶點,示意多用點腦子。
姜辭不敢手機,又覺得從包里翻出筆記本的行為顯得有些愣頭青。糾結之后,決定還是信賴自己的腦容量和記憶力。茶也不了,邊策也不看了,一雙眼睛跟著開口說話的“師父”走,一字一句都不想。
也不知道他們談了多久,茶水續了幾遍,點心換了幾道,姜辭好久沒這麼認真應對一個只是閑談的場合了,只覺得從前想結資源的心在此刻顯得十分廉價。
也徹底想明白,為什麼進門時邊策無須向眾人介紹。
他們談的容對而言值千金。
散場前,那位頭發花白的長者經過姜辭時,遞給一張名片,“下個月來上我的課吧。”
姜辭寵若驚,回神看了肯定事先就已經向眾人推薦的邊策一眼,邊策隔著一段距離回視,眼底緒很淡,像看一場云煙。
一開始,姜辭把邊策想俗了,眼下覺得自己怎麼誠懇道謝好像都不顯真誠。想了又想,最后對邊策抱拳,說了聲“謝謝老師”。
“我可不是你老師。”他更沒打算教。
“可你不喜歡我你邊先生。”
“名字。”
“邊策?”姜辭搖搖臉,“不行不行,太怪了。”
工作人員送來姜辭已經烘干的鞋,坐在凳子上穿,邊策沒急著走,倚在幾步外的小窗前等。
姜辭賞看這個男人的側影,總覺得他跟畫中人似的。
姜辭換好鞋,去接來時披在上的天幕,邊策早一步把東西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來,撐了傘,示意站進傘里。
這是要送去停車場?
“要不我再借一把傘吧。”說不清慫什麼。
邊策掀一掀眼皮,“沒去接姜小姐已經是失敬,這要還不好好相送……”
姜辭沒讓他把話說話就站到了他前,靠得格外近,圓眼睛認真地仰視他:“問你有沒有朋友,真不是覺得你不夠紳士的意思,別多想哈。”
緒掀起來,還未落地,先一步往前邊走,低聲嘟囔著:“我對你好奇嘛,所以找個借口問問。沒有最好,免得我跟你在一起時有心理負擔。”
曖昧不明的最后半句話散開在雨聲里,邊策瞧在石板路上跳著,總覺得自個兒給自個兒招了只充滿表演的撲棱蛾子。
走到姜辭車旁,后備箱打開,邊策把天幕放進去,一彎腰,瞥見雜箱里的幾張照片,上頭簽著當初還是他設計的簽名兒。
“這不是,沒要到錢,只要到幾張簽名照嘛。”姜辭語氣有些沮喪,眼落在邊策臉上。心想,呀,真不巧,在這兒讓你瞧見你前友了。
邊策神未改,問:“那抵債抵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姜辭果斷道。
邊策笑了,抬眼看:“是哪兒不好了?”
“也沒有哪兒不好,就是看厭了。”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其實是問繼續要債的事兒。
姜辭科打諢,說:“打算退貨。”
“行。”邊策每次說“行”,就代表今兒到這兒了,“再見,姜小姐。”他學的假客氣。
姜辭繃了繃角,眼睛睜得老大,沖他擺擺手,人走開幾步,又出聲:“再見,邊策。”
畫中人步履匆匆,回畫里去了,毫沒停腳。
第7章
這一晚,姜辭汲取的養分過多,迫不及待趕回家梳理思路。路上,腦袋中冒出一個巧思,撥通了前段時間在某個商務局上認識的基金經理的電話。
擅長學習,更擅長模仿那些高人們的話,尤其是邊策那副明明隔山隔海卻不讓人覺得虛偽的腔調。
這通電話是為了套話,同時也通過尖端信息結識了一位靠譜的金融人士。兩人約好見面時間后,姜辭知會老姜,要老姜把錢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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