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宥然板著臉矢口否認:“我和他能有什麼矛盾,他不過就是千璃的鄰居而已,不是嗎?我沒什麼不滿的。”
憐玉默默收回目不再多言,但卻腹誹,他明顯對容澈不滿極了,連都看出來了。
也不知容澈子這麼溫和的一個人,楊宥然怎就看他不順眼了。
外頭的這番不算小聲的對話自是清晰地傳了馬車。
穆千璃有些尷尬地看向容澈,小聲安道:“你別多想,我是真想帶你一起進城的。”
容澈怎會多想,甚至沒打算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不過穆千璃既然開口提及了,他便回應道:“我沒有多想,能和你一同出行,我很開心。”
穆千璃間原本要繼續說出的安的話語頓時止住了。
抿了抿,心頭不知怎的有些雀躍。
是同樣因為能和容澈一同出行,還是因為容澈坦白直接表達的緒。
穆千璃直直地看著容澈,眸有些。
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耳邊忽的一陣馬蹄聲漸近。
馬車車簾旁,楊宥然出聲道:“千璃,聽說你上回進城去趕集了,這兒趕集如何,可熱鬧?”
穆千璃一愣,只得暫且打消和容澈繼續對話的意圖,抬手開了馬車簾:“是熱鬧的,怎麼了,你是打算在柳州城接鏢嗎?”
楊宥然順著車窗往馬車瞧了一眼,看到車兩人各坐一方,距離還算安全,這才收回眼神,回答道:“我哪有這想法,柳州城天高地遠的,我要真往這跑鏢了,以后不是一年到頭都難見著你一次了。”
說完,楊宥然自己先傻呵呵笑了起來。
不過穆千璃對此倒是沒多大反應,見楊宥然笑個不停,只覺他是沒話找話,可能也沒什麼要說的了,便放下了車簾。
待楊宥然笑完,一抬眼,只瞧見了微微晃的車簾,再想開口,一時間也沒了話題,只得氣郁地騎著馬回到了馬車前頭。
馬車。
被打斷了的談話也沒有再重新提起。
容澈似乎因著早起有些困倦。
他放松地靠在座椅后背上,在馬車的搖晃下,沒多會便閉上了眼。
眼前景不在,思緒便開始發散。
對于此次和穆千璃一同進城參加芙蕖宴一事,本是在容澈計劃之外的。
他當然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在穆千璃那蹭幾頓飯也毫沒有影響。
但他不知為何,聽見楊宥然說要與穆千璃同行時,比腦子快,便開了這個口。
柳州城他在這一年間去過數次,幾日后的芙蕖宴他在去年也順道參加過一次,并不有趣。
但剛才,他和穆千璃說的那句話并非虛假意,他是當真有些開心的。
昨夜他仍舊晚睡,今晨卻是破天荒早起了。
搖晃的馬車并不適宜他平時晨間補眠的習慣,但此時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睡著了。
容澈自認,自己和穆千璃還沒有到同在一個閉狹窄的空間里,還能自然隨意地就地睡著,所以他認為自己應該要保持些清醒,不能真的睡過去了。
只是,當飄散的思緒回爐時,他赫然睜開眼,竟發現馬車僅剩他一人了。
混沌的黑眸在瞬間清醒過來,容澈側頭往馬車車窗外看去,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而他,竟是真的睡著了。
容澈垂眸,發現自己上蓋著一個薄的棉毯。
棉毯溫熱,帶著淺淡的馨香,和穆千璃曾撞他懷中時,他聞到的香氣一模一樣。
容澈結微,一手抓著棉毯,一手開了馬車簾。
憐玉站在馬車旁,一聽見靜便回了頭:“容公子,你醒了。”
容澈微微頷首,問:“穆姑娘呢?”
穆千璃不在,楊宥然也不見蹤影,只有他的馬被拴在樹干上。
憐玉回答他:“午時應是趕不到驛站了,所以小姐提議去河邊抓魚,表爺便去跟著幫忙去了。”
扶風鎮通往柳州城的這條路上有一條蜿蜒河流,水流急湍,時深時淺。
容澈視線掃了一圈周圍景象,便分辨出此是河流較淺的地段,的確有很多魚群。
容澈躬走下馬車,看了眼河流的方向:“那我也去幫忙吧。”
憐玉連連擺手:“小姐吩咐了,若你醒了便在此等著就好,他們應是很快就回來了。”
容澈執意道:“耽誤你們行程已經我覺得過意不去了,再坐著什麼都不做,我便更不好意思了,我過去看看,多幫一些。”
憐玉沒再多說,只好獨自留在原地守著馬車和馬兒。
容澈知路線,穿過一片樹叢,很快聽見了嘩嘩水聲,和有人在河邊濺起水花的聲音。
容澈撥開遮擋視線的樹叢,率先映眼簾的,竟是一雙白得發亮的修長雙。
明晃晃的,映著水沾染水珠,沖擊極強地撞眼中。
男裝袍下的寬松,穿上時空晃悠,倒人看不出雙形狀。
而此時,一雙被穆千璃一手提至高,白皙幾乎是從大一路顯至小,腳踝和白的腳掌沒進清澈河水中,只映出晃模糊的剪影。
分明是一男子的裝扮,甚至是平日里著簡單樸素的裝,也人從未想過衫下竟有如此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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