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錯路了,車子開不進來。”蔣莞笑笑。
“確實,我們這片不好找。”男人看著的微笑莫名害,撓了撓頭:“這些年七七八八的總說要改造,結果一直沒改還修了好幾條七八糟的路,弄的更了……”
蔣莞打斷他:“謝為在麼?”
男人一愣,慢慢瞪大雙眼:“你找為哥?”
“是啊,他在麼?”蔣莞笑:“我是他朋友。”
男人看著的目更為狐疑,猶豫半晌,還是撥通桌子上面的電話。
蔣莞站在汽油味濃重的大堂等了會兒,樓梯上走下一人。
他穿著黑的短袖和工裝,雙手兜步伐散漫,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似的,蓬松的短發糟糟。
見到蔣莞,他半瞇著的眼睛才緩緩睜開。
謝為第一句話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蔣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回來參加蘇兮婚禮。”
“哦,都結婚了啊。”謝為顯然也是認識蘇兮的,隨口慨一句,就問:“吃飯了麼?”
蔣莞剛剛吃過,但還是搖了搖頭:“沒吃。”
“上來吧。”謝為轉上樓:“給你煮面條。”
謝為很會做飯,尤其一手炸醬面很有老味道,讓蔣莞在申城這麼多年時不時就惦記一下。
眼下好不容易又能吃到,很給面子的吃了兩小碗。
之前就算打死蔣莞,也不會想到視保持材為第一目標的自己會這麼貪圖口腹之。
也就是謝為了,不僅是因為他做飯好吃。
修車行二樓是閣樓樣式,隔出來了幾間房供人住,當員工宿舍。
洗手間廚房等等都是齊全的,雖然簡陋了些。
蔣莞吃完面就跑跑跳跳的參觀了一圈,笑著點評:“破破爛爛的,很適合你住嘛。”
“坐下。”謝為點了煙站在窗邊,眼皮不抬的教訓:“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于是蔣莞便聽話的坐在他房間里的單人沙發上。
環視周圍——裝修簡潔干凈,一張沙發,一張一米五的床,電腦桌上擺著煙灰缸,半敞的柜里都是男裝……
蔣莞眨了眨眼:“哥,你現在單啊?”
謝為懶得回答這問題,臉頰凹陷又了幾口,濃濃煙霧遮住了他的表:“你沒事兒就走。”
“這麼久不見了,干嘛張口就攆人。”蔣莞委屈。
“我攆你了?不是剛給你做完飯。”謝為扯了扯:“誰讓你沒話找話。”
“哦,知道了,你不愿意說自己的私。”蔣莞鼓了鼓臉,裝無辜:“我不問就是了。”
“不問也得走了。”謝為看了眼手表:“休息時間過了,車行會忙。”
“哇,你好無。”蔣莞不樂意了:“我是特意來看你的哎!”
謝為瞥一眼:“好好說話。”
屋沉默了幾秒。
“哥。”蔣莞正經了起來,漂亮的雙眼直勾勾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不想這麼快提這個事的,但謝為不喜歡別人兜圈子……怎麼躲也躲不過,還不如直說。
“兩年前。”謝為并不介意問起這個,聲音平淡:“在里面改造的還,就減了一年的刑。”
蔣莞聽著他不以為然的口氣,心里像是被針扎過一樣疼。
“那你。”勉強笑著:“你出來就經營著這個車行麼?”
“嗯,這兒租金便宜。”謝為點頭:“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客多了總能混個溫飽。”
“哥,你為什麼……”蔣莞腦子混,眼睛里泛起酸的霧氣:“你為什麼一次都沒聯系過我?”
這下一直有問必答的謝為沉默了好幾秒,足以讓窒息的幾秒。
在蔣莞張的抓自己子布料時,才聽到他說:“我自己剛出來都沒個人樣,聯系你做什麼?”
“小五,你現在用不著我照顧。”
“誰說的,我,”蔣莞急了,倏地一下站起來:“我需要的!”
看不得謝為覺得他自己沒用的樣子。
“你不需要。”謝為眼神不躲不閃,定定看著:“現在不是八年前了。”
蔣莞目停滯,臉也漸漸蒼白。
謝為卻沒有半分心。
“走吧。”他又點了煙,淡淡道:“有些人長大了就該走遠點。”
換句話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從前那些混沌的日子里還能科打諢的混在一起,但現在既然長大了,有些人就注定會走陌路。
這個事實蔣莞八年前就該接,但一直不想接。
“我在京北留一周。”人纖細的手指背包帶子,固執地說:“我還會來找你。”
說完沒等謝為的回應,抬腳離開。
腳下踩著的中跟鞋還沾著臟污的泥土,從車行樓下到樓上蔓延了一路的鞋印子……
但謝為一直沒管。
從前服臟了,他會第一時間幫洗,鞋子臟了,他也會幫的。
蔣莞回到車上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哭了會兒。
直到包里手機‘嗡嗡’作響,才把思緒扯了回來。
手背胡抹了把臉,也不顧心畫的妝花掉,拿起手機一看是串本地的陌生號碼——卻是讓爛于心的陌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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