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林晏殊下頜微揚,他的語調并不算重。可能是職業原因,林晏殊的問話像刑訊供。
“十幾年了吧。”江寧說,“你恢復的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你們認識?”李醫生在旁邊問道,“我的意思,以前認識?”
“高中我們同校。”江寧斟酌用詞,“我們都是濱城三中的。”
“那你們是一屆?”李醫生笑著說道,“同班嗎?”
“不是。”江寧一邊摘手套一邊回復,猝不及防對上林晏殊的眼,林晏殊正在看,他的眼沉黑寂靜。江寧心臟跳得快了些,低了下頭,“高一同班,后來分班了。”
林晏殊往后靠在白的枕頭上,下微揚,“江醫生記得清楚。”
記得清楚等于念念不忘,念念不忘等于覬覦林晏殊。
“前幾天遇到周齊,想起來的。”
江寧收拾工繞到另一邊檢查用藥,才走到床尾拿起查房記錄表,圓珠筆了個空,了兩次才想起來沒帶筆。
李醫生把筆遞給,狐疑的看。
“謝謝。”江寧接過筆快速記錄,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因為周邊的空氣都灼熱起來,如芒在背。但也可能是自作多,人在極度警惕的狀態下會覺得到都是目,實際上什麼都沒有。
江寧寫完病歷,夾到床尾,拇指抵著圓珠筆的彈簧按鈕,“注意不要傷口,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甚至沒有看林晏殊。
江寧先走出了病房,房門關上,在口罩下松一口氣,埋著頭往前走,總覺得林晏殊話里有話。
“他就是你那個前男友?”后李醫生問道。
江寧頭皮都麻了,回頭看過去,表現的那麼明顯嗎?李醫生笑的眼睛彎著,“難怪你誰都看不上,這起|點確實高,珠峰的標準。這值,普通人確實很難達到。別的吧還能彌補,長這樣怎麼競爭?”
“不是。”江寧立刻反駁,了下耳邊碎發,“想什麼呢?怎麼可能?”
“江醫生,你不反駁的這麼急我還是猜,現在確認了。”李醫生拍了拍手里的文件,走過來跟江寧并排,“放心,我不會說的。”
“真不是。”江寧垂死掙扎,“只是普通同學。”
“那位據說是為了初單到現在,江醫生,是你吧。”李醫生眨眨眼,“兩相悅。”
走廊里有護士在喊李醫生,他應了一聲,“這就過去了。”
夢里的兩相悅。
“真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回頭傳到當事人耳朵里大家都尷尬。”江寧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道,“很復雜三言兩語講不清,但確確實實不是我。忙去吧,不要說。”
“加油!江醫生!”李醫生走出去幾步一揮手,“不要慫!”
就不應該接那群無聊人士的話。
江寧回到值班室整理好病歷,還是沒忍住,發消息給江梅,“睡了嗎?別熬夜,失眠對你的病影響很大。”
江梅:“明天中午你回家吃飯,我給你買烤鴨。不要難過,你很優秀,我是想讓你盡快結婚,可我希的是你找到幸福,有個疼你你的人,不是侮辱欺負你的人。你二姨那邊我已經罵過了,以后要是再介紹這種不靠譜的人,我會跟拼命。”
江寧揚了下,打字:“早點睡。”
江梅:“寧寧,我多希能看到你找到那個對的人,你們建立幸福的家庭。你的后半輩子,不是一個人。”
江梅:“我不會想很多,我會好好吃藥,我也想陪你更久一些。你去忙吧,注意安全,有機會趕快去睡覺,夜班對不好,能睡就睡。”
江梅:“媽媽你。”
江寧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了很久,看到手機暗了下去,鎖屏又解鎖,江寧回復,“你會看到我結婚,我會結婚,你放心吧。”
過了凌晨一點,科室閑了下來,江寧也睡了幾個小時。
江寧剛上大學時還會失眠,從進醫院實習就不知道失眠是什麼東西。每天忙的像個陀螺,有空閑閉眼就能睡。
六點被病房那邊起來,有個剛做完手的病人著疼的不了,護士讓去看看。
江寧理完已經七點了,就近在病房走廊的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照了照眼,已經消腫了,不過眼睛上起了干皮。
江寧瞇著眼對著鏡子撕上面的皮,余忽然看到門口抱臂站著的拔男人。他病號服外面披著白的防風服,閑閑的靠著看江寧。
江寧倏然轉頭。
林晏殊從兜里出一包紙遞過來,揚了下眉,“嗯?”
清晨的醫院走廊寂靜,他的嗓音低醇。林晏殊的存在很強,江寧盡可能的用面對普通病患的態度對他。
“謝謝。”江寧接過紙巾,出兩張,把剩余的還回去,下狂跳的心臟,“有事嗎?擋到你用洗手間?還是找我?”
林晏殊的病房有獨立洗手間,不需要出來吧?
林晏殊接紙巾時指尖到了江寧的手,他的指尖微涼,接過紙巾就順勢單手兜,舌尖抵了下腮幫,“找你。”
江寧把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沒找到口罩,不戴口罩沒有妝有種|奔,站直看著林晏殊,“你沒護士?”
“那我現在回病房護士,讓護士來你?”林晏殊抬了下眉,肩膀隨意靠在一邊墻壁上,語調緩緩的,“傷口——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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