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日宮中發生的事,氣氛頗為肅穆,參與聽審的大理寺卿盧彥博先出列,開始向皇帝李乾一一上奏。
但涉及到崔家的清白名譽,盧彥斌去一些容,只說了關鍵與結果:“……臣等連夜徹查,審問清麗宮一干人等,抓獲此案參與宮婢與宦十余人,都一一伏罪,惠妃娘娘確有指使婢子下藥,陷害崔三娘子。而晉王殿下雖不是主謀,但是一直知。”
尚書右仆崔時卿顯然氣還沒消,聽到這番話,冷哼一聲。
“崔卿,你也莫氣,這件事朕定會給你崔家一個代。”李乾慢聲開口道。
又招人擬旨:“此案,惠妃與晉王心思不純,陷害忠良之,惠妃褫奪封號、降為婕妤,晉王撤去親王之位,暫關十王院,無朕之令不得出。”
這旨一下,文武百頓時紛紛互相看了看,有了點竊竊私語。
惠妃的懲罰沒什麼問題,但晉王直接被剝奪親王之位,還被關去十王院。
十王院是什麼地方?那是囚人的地方,關了可就出不來了。
前段時日,這皇上對晉王還贊許有加,甚至有超魏王之像。
那勢頭,不人還有種東宮之位或許過段時日就要換人了的錯覺,這會兒竟然就直接關去十王院了?
真是越來越琢磨不清皇上的心思了。
“你們還有何異議?”李乾戾的眼神一一掃過眾臣。
“臣等無異議。”
皇上越來越晴不定了,今兒寵這個皇子,明兒看重那個親王,后日干著褫奪封號的事。
不過不管怎麼樣,就是不看重太子殿下。
崔時卿出列道:“臣多謝皇上,不過此事要不是太子殿下出面,恐怕后果不堪設想,臣奏請皇上,對太子殿下進行獎賞——”
“臣以為不妥!”監察史楊雎出列,目在隊列最前的李明衍上停留了一下,道,“臣認為,非但不能賞,應當要罰。太子殿下帶兵擅闖后妃寢宮,實乃大過,雖然有功,但功不能抵過!”
“你!”崔時卿這暴脾氣,剛要開口說什麼,又被楊雎頂了回去:“崔大人莫不是因為太子殿下救了崔三娘子,便功過不分了吧。”
“原來在楊大人眼里,救了一條人命的‘功’居然抵不過擅闖宮殿的‘過’。”尚書左仆鄭合敬捋了把白胡子笑道。
“這并非是我眼里,這是禮法,祖宗的規矩!”楊雎拱手朝上一鞠道,繼而目投向鄭合敬,“鄭大人,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太師,可不能一味的偏私啊,要我說,今日太子殿下敢帶兵擅闖后妃寢宮,日后指不定帶兵擅闖什麼宮了。”
此話嚴重!
向來笑瞇瞇的鄭合敬聽這話都忍不住皺了眉頭,文武百頓時噤聲,但崔時卿忍不住,想開口駁上幾句。
“好了,”楊乾皺眉道,“帶兵擅闖后妃寢宮確實大過,太子,罰你閉東宮半月,在此期間,不得理國事,遞太子的折子全由中書門下理。”
……
“皇上偏心太甚!”出了宣政門,崔時卿胡子都快氣上天了。
“我等早已習慣了,罷了罷了,不多說這事,真要說,你離京的三年要說的可多了去了,”鄭合敬道,“不過也好,太子殿下借此機會大可好生休息,再像之前那般,恐怕子都要垮了。”
“不過都是安話,罷了。”崔時卿嘆了口氣,“我要前去東宮謝殿下昨日之事,鄭老等下要去哪兒?”
“同路,崔大人,一起走吧。”
到了東宮,李明衍在明德殿接見了二人,崔時卿謝了清麗宮一事,鄭合敬則說了點其他的事,沒待多久,二人也不打算繼續擾著李明衍。
崔時卿先走,而鄭合敬出了明德殿的殿門,忽然又折返。
“鄭太師,可是忘了何事?”
鄭合敬邊笑邊從袖中掏出一白瓷瓶道:“是忘了,人老了,記不得事。殿下,昨夜案子審訊完畢后,聽到殿下要旁公公找去疤痕的藥膏,正巧我家中有一藥膏,是我夫人之前尋名醫討要而來,正有此功效。”
“太師有心了。”
高公公上前接過,遞給了李明衍。
待鄭合敬與崔時卿走后,李明衍對高公公道:“你把藥膏送去宜春宮。”
高公公應著,拿起瓷瓶就要前往宜春宮,剛踏出明德殿的殿門,聽得李明衍淡聲道:“罷了,我去送吧。”
李明衍很上午就來宜春宮,還是早朝結束未多久的時候。
楊尚儀、尤姑姑見到李明衍來了,很是驚訝,請安后道:“娘子在東殿的書房里,不讓我們伺候著,殿下稍等,婢子去喊娘子。”
這看書寫字時不喜人在旁伺候,這習慣還是從李明衍那兒學來的。
“不必喊,東西給你們也一樣,”李明衍問道,“手傷如何了?”
楊尚儀與尤姑姑互看了一眼,尤姑姑回道:“回殿下的話,昨日婢子上好藥后就請了大夫來,殿下打得還是重的……昨日娘子回來都沒怎麼說話,平日里再怎麼樣都會說上那麼一兩句。”
李明衍沉默半晌,眼簾下的目沉寂。
面容也看不出任何的緒變化。
好一會兒,李明衍才道:“我去趟書房。”
到了東殿,高公公在廊道上等著,李明衍踏進了書房的門,然而一眼便能看見的書案前空無一人,但旁邊的那座鎏金博山爐還燃著,青煙縷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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