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葉清芷,雲寄歡緒有些低落。
飛絮岔開話題道:“小姐,姑爺這回真的幫我們大忙了。”
雲寄歡收回思緒,點頭道:“是呀,我欠他一個大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
飛絮道:“小姐這話會不會太見外了?小姐和姑爺是夫妻,夫妻一,互相扶持不是應該的嗎?姑爺做這些興許不是圖什麼回報。”
“不圖回報,那圖什麼?”雲寄歡反問。
飛絮看著,“圖人。”
雲寄歡一愣,手指著自已鼻子,笑道:“圖我呀?圖我什麼?我都嫁給他了,皇帝賜婚,我就是死,名字都得跟他捆在一起,他還圖什麼?”
飛絮撇了撇:“人是在,可小姐你這心不在呀。”
雲寄歡也不否認,只道:“那他貪心的,要了我的人,還要我的心。”
飛絮明顯察覺自家小姐現在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了,玩笑道:“姑爺眼好嘛,知道小姐貌如花,更知道小姐你心地善良。”
一句話誇了兩個人。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他是不是給你什麼好了?”雲寄歡看著。
“奴婢不是會說話,奴婢是旁觀者清,奴婢看得出來,姑爺對小姐真的用心。”飛絮信誓旦旦道:“姑爺喜歡小姐。”
雲寄歡笑了一下:“那你可就看錯了,他要是喜歡我,怎麼三年都不給我來一封信?”
“那小姐你不也沒給將軍寫?”飛絮忍不住道。
“我寫了!”雲寄歡反駁道:“我不是寫了一封嗎?他至今都沒回。”
“小姐就寫了一句‘家中安好,君安’,人怎麼回?”
“多得回個字吧,回個‘嗯’也行呀,不懂禮貌。”雲寄歡氣哄哄道。
飛絮哭笑不得:“興許姑爺沒收到也有可能。”
主僕倆說著話,恰從花園裡經過,見了從外回來的凌風。
雲寄歡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將人住。
“凌侍衛,昨晚將軍去賭坊了?”
凌風應道:“是呀,將軍回京後,兼了五軍城防的職,昨晚奉命帶人前去查封城東幾家賭坊,沒想到,那是魏長庚的地盤。”
“那魏長庚喝了幾壺酒,沒大沒小的,對著將軍大呼小,將軍直接一腳把他踹地上了。”凌風搖了搖頭,滿臉都是鄙夷。
“咱將軍最是個講理的人,也不拿權人,鄉隨俗,進賭坊那就賭桌上說話,二話不說,往那一坐,跟魏長庚來了一局。”
“賭的也不大,就賭一隻手。”凌風仰著下,輕飄飄道。
雲寄歡咂舌:“這還賭的不大?”
凌風幽幽看了雲寄歡一眼,意有所指道:“這算什麼,我家將軍還賭過更大的呢!”
多大?家命?雲寄歡心中好奇
“那魏長庚以為自已贏了幾條街就天下無敵了,傻乎乎就上鉤了,他不知道,咱們將軍那可是贏遍軍中無敵手,那骰子搖的是出神化。魏長庚輸的不冤,切他一手指,也是我家將軍給魏國公面子了。”
回到紫藤苑,雲寄歡滿腦子都是凌風的話,那些話像是有自已的想法一樣,很快在腦海裡組了一副畫面——
燭昏暗的賭坊裡,嘈雜的聲響因為一聲嘩啦的骰子聲,瞬間靜若幽谷。秦攜坐在賭桌上,雲淡風輕的撥開骰盅,角微勾,輕飄飄地來一句:“承讓。”
相對於雲寄歡含蓄的浮想,飛絮的誇獎就更直白了:“行軍打仗數一數二,還會玩骰子,姑爺好厲害呀!”
雲寄歡面無波瀾,冷哼了一聲:“沒禮貌,聽,賭還這麼大,哪裡厲害了?”
話雖這樣說,但當踏室,餘瞥見床帳上的茉莉花時,角卻不知不覺往上揚了起來。
葉綠花白,香氣依舊,也不知什麼時候重新換上的。
又轉看向小廳門口擺著的兩盆花,一藍一紫開的正盛。
“飛絮,讓人把那兩盆花挪到室的窗臺上。”
放到室窗臺上,醒來一睜眼就能看見了。
飛絮悄悄看了眼雲寄歡高高翹起的角,“好,奴婢這就讓人去挪位置。”
房中一下沒了人,雲寄歡上前撥了撥床帳上的茉莉花。
雖然沒禮貌,聽,還賭大,但是品位還不錯。
雲寄歡暫時還沒想到要怎麼還他的人,決定先把前頭答應的薰香給他弄一份。
除了薰香,雲寄歡還打算做個香囊,反正也是順手的事。
剛拿出針線簍,選好線,飛絮從外快步走了進來,“小姐,不好了。”
雲寄歡抬了抬眼皮:“又怎麼了?”
飛絮急道:“小姐,門口來了個人。”
“來了個人有什麼稀奇的。”
“那人說,說自小與將軍相識,還,還是將軍的未婚妻!”飛絮憤憤道。
雲寄歡愣了一下,而後隨手將手中的線團丟進了針簍裡。
又來一個,怎麼那麼多桃花債!
“既是將軍的故人,那把人請進來就是了,慌什麼?”雲寄歡冷聲道:“那麼大個將軍府,又不是住不下。”
飛絮面有怒:“那人病懨懨的,一直跪在將軍府門口,既不走,也不進門,惹的外頭全是看客對著將軍府指指點點的。”
“下馬威唄,怕我不讓進門,先把同給佔了。”
怎麼把想的那麼壞?
可沒有這麼壞,滿京城裡怕不是找不出比更賢良的了,這就去把秦攜的未婚妻接進來。
雲寄歡放下手中活計,起向外走。
將軍府大門外,一個纖瘦的白子耷拉著頭跪在地上,滿臉淚痕,哭哭啼啼,惹得周圍行人圍一圈,對著將軍府指指點點。
凌風站在門檻,一臉著急地問道:“將軍怎麼說?”
小廝回道:“將軍被召進宮去了,沒在軍中,小的沒見到。”
“那我哥呢?見到我哥了嗎?”凌風又著急追問。
小廝點頭,“見到了,凌肅將軍說,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沾大將軍,將軍府只有一位夫人,其他人一律轟出去就是了。”
凌風對自家大哥的話深信不疑,聞言,立即命令道:“去,把那人轟走。”
兩個小廝立即衝了下去,結果手還沒到人,人先倒在了地上,裡吐出一口鮮,嚇得兩個小廝不敢再。
“求你們高抬貴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見秦郎一面。”
“我與秦郎自小相識,他年於危難時,是我冒著命危險救了他,他曾對我許諾過要照顧我一生一世。可惜造化弄人,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已福薄命淺……咳咳咳……”
人一邊哭訴,一邊又咳了幾聲,角又有新的溢位來,十分悽慘。
“如今我時日不多,我別無所求,只求將軍夫人寬宏大量,讓我在死之前見他一面。夫人,求您了。”
人撐起搖搖墜的,朝著大門的方向突然磕起頭來。
圍觀者見狀,無不可憐,紛紛出言斥責將軍府。
“人都要死了,你們還要趕人,還有沒有人?”
“不就是見一面嗎?人都沒幾天,將軍夫人就不能大度些?”
“原來這大將軍也是個背信棄義的主兒,枉我一直對他敬佩有加。”
沉默的承受著帝主給予的所有恩寵,她已無力去挽留清白,任由他在芙蓉帳下的狂妄。他是主,她是婢。從來只有他想的,沒有她能拒絕的。皇帝大婚,她卻要成為皇后新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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