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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儀式最主要的環節結束后便是舞會,紀隨峰和沈嫣跳了第一支舞后,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投舞池,玩得不亦樂乎。
二樓休息室,沈氏夫夫和紀氏夫婦坐在一起,經過一爭執,各自面沉如水。沈家次子沈星齊事不關己一般倚窗而立,饒有趣味地看著舞池的形。
一片溫和低調的之中,一抹紅熾熱奪目,擺翩躚,漣漪。
舞會開場不過二十分鐘,慕淺已換過五個舞伴,偏偏還有許多男人或近或遠地駐足觀,等候著與佳人共舞。
房門被推開,紀隨峰和沈嫣走了進來,沈父當即拿起茶杯砸到了紀隨峰腳下。
沈星齊聽著這靜,這才回過了頭。
兩家父母一時又爭執起來,反倒是當事人的沈嫣和紀隨峰各自沉默,一個容僵冷,一個擰眉煙。
直至休息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伴娘顧盼盼氣吁吁地出現在門口。
沈嫣面無表地看著,「你去哪兒了?」
「我……我被人關在廁所里了,好不容易才出來。」顧盼盼被房間里的氣氛嚇著了,「出什麼事了嗎?」
沈嫣只是冷笑了一聲,隨後看向沈星齊。
沈星齊挑眉一笑,「行了,大喜的日子,別老黑著臉。那個慕淺……給我就是了。」
話音落,紀隨峰驀地抬頭看向他,神沉。
沈星齊卻已經轉過頭,視線重新投宴廳。
舞池依舊熱鬧繽紛,卻獨獨了一點紅。
*
喧囂之外,走廊盡頭的天花園寧靜清幽。
慕淺斜倚在花園口,指間夾著一隻細長的士香煙,卻沒有點燃。
而不急不躁,鞋尖輕點著大理石地面,安靜等待著。
未幾,一個量修長、西裝筆的男人從不遠的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先生。」慕淺輕輕喊了一聲,待那人回過頭來,才揚了揚手裏的香煙,「可以借個火嗎?」
夜風穿堂而過,一襲紅倚在風口,擺飄揚,眉目人。
那人在原地站立片刻,隨後才轉一步步朝走來。
慕淺這才漸漸看清他,三十五六的年紀,個子很高,偏瘦,一黑西裝優雅熨帖,戴黑細框眼鏡,皮很白,眉目修長溫和,儒雅斯文。
看見他,慕淺腦海中便浮現了那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原來是林先生。」笑著開口,語調輕。
林夙似乎也不意外會認得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眸之中波瀾不興。
畢竟像他這樣的富商巨賈,整個桐城又有幾個人不認識。
「叮」的一聲,藍火苗在他指間跳躍。
慕淺微微偏頭點燃了煙,深吸一口,看著煙緩緩燃燒,隨後才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挽起紅,「謝謝,林先生。」
「不用客氣。」林夙聲音沉穩,眉目平和,說完便收起了打火機,轉準備離開。
慕淺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袖,隨後整個纏上了他的手臂,姿態親地看著他笑。
林夙不免詫異,抬眸看,眼神之中卻並無厭。
慕淺的目卻只是落在他後。
林夙轉頭看去,走廊那頭,沈星齊正帶著兩個人朝這邊走來。
見到跟慕淺站在一起的林夙,沈星齊也頗為驚訝,面上倒是笑意依然,「我說宴廳里怎麼見不著林先生,原來您到這兒氣來了。」
林夙溫文有禮,「沈二這是在找我?」
沈星齊看了一眼站在他後的慕淺,笑道:「可不是嘛,還想跟您喝兩杯呢!」
林夙尚未回答,慕淺已經微微挽了他,凝眉撒,「林先生說了要送我回家的,不能再喝酒了。」
林夙轉頭與對視片刻,似有所悟,微笑點了點頭。
林夙於是向沈星齊告辭,挽著慕淺緩步離開。
「這林夙……不是據說自他太太死了之後就不近了嗎?」沈星齊後的一人開口道。
沈星齊裏咬著煙,盯著逐漸遠去的兩個背影,角仍舊帶笑,眉目卻格外深沉,「這就要看人的本事了……」
……
慕淺挽著林夙一路走向酒店門口,有意無意間數次回頭。
林夙步伐沉穩,平靜地注視前方,淡淡開口:「時間還早,舞會也還沒結束,慕小姐確定要離開麼?」
慕淺聞言,輕輕嘆息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只稍稍一,腳後跟被磨破皮的傷口便鑽心地疼。
「縱然我心有不甘,穿著一雙不合腳的鞋,也跳不完整場的舞。」
林夙順著的視線一看,緩緩道:「既然鞋子不合腳,早些扔掉就好,何必折磨自己。」
慕淺聽了,安靜片刻后笑出聲來,「那豈不是便宜了它們?它們越我不舒服,我越是要將它們踩在腳底,能踩一時是一時。」
林夙聽了,一時沒有說話。
慕淺偏頭看著他,「像林先生這樣的溫潤君子,自然是不會理解人這種睚眥必報的心理的。」
聽到這裏,林夙倒是微微勾了勾角。
待到上車,林夙低聲對司機說了句什麼,不多時,司機從後備箱取來一雙棉質拖鞋,到林夙手中。
林夙將拖鞋放到慕淺腳邊,「先換上吧。」
慕淺低頭看了那雙拖鞋片刻,隨後才又看向林夙,眼眸之中可照人,「林先生,初次見面您就這麼細緻,就不怕我心存不軌、順桿而上嗎?」
「初次見面,慕小姐就這麼信任我,還上了我的車,難道不怕我心存不軌?」林夙反問。
慕淺聽得笑出聲來,「我不怕呀。林先生被稱為儒商,一個在商場上都能做君子的人,又怎麼會跟我一個小人過不去呢?」
林夙仍舊只是微笑,「慕小姐過譽。」
「我慕淺就好。」彎下腰換鞋,「無論如何,林先生今天幫了我的大忙,改天我一定要請林先生吃飯謝的。」
林夙安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彎腰時仍舊玲瓏有致的曲線。
「不知道改天,是哪一天呢?」林夙忽然道。
慕淺剛剛換好鞋,聽到林夙這句話,不由得輕笑出聲。隨後,抬眸看向林夙,「明天。林先生賞臉嗎?」
*
慕淺回到租住的地方,剛打開門,好友葉惜就上前抓住了的手。
慕淺驚,「你嚇到我了。」
「你沒事吧?」葉惜上下打量,清澈的眸子裏都是擔憂,「沈家那伙人可不好惹,我多怕你不能全而退!一切還順利嗎?」
慕淺笑著拍了拍的臉,「放心吧,順利著呢。」
「誰送你回來的?」
慕淺看著自己換下來的棉布拖鞋,目清越,緩緩道:「林夙。」
葉惜聞言不由得吃驚,「你真的……要接近林夙?」
「我已經接近了。」慕淺抬眸看,臉上又一次出嫵人的笑,「況且,這就是我這次回來的目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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