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里的鈍痛一一,令云葳臉蒼白。但也正是這樣真切的痛苦,告訴,此刻沒有做夢。
竟然在死后回到了升平六年。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這一年發生了一件靈域的大事。
仙盟極力反對王朝誅殺邪氣、尚未異變的平民,王朝的靈帝卻也早就對仙盟不滿,藉著這個由頭,對仙山發了兵。決意滅仙山,奪神。
仙山大敗,只得無奈帶著神“羲和劍”和重傷的仙盟主撤離,保全最后的希。
但自此,昔日輝煌的仙山不復存在。
這一場政變令人猝不及防,并非所有修士都功撤離。當時來不及逃走的人,要麼死在了靈山,要麼被帶回了王朝關押。
如今牢房里的數人,就是被關押的修士。
華夫人扶著云葳起,將一旁碗里省下的水遞到邊:“泱泱,來喝點水。”
清水口,總算沒那般難。云葳也終于有了力回憶現在是什麼況。
一旁的的堂妹、華夫人的親湛雪哭聲細弱:“娘,你說大伯和裴主會回來救我們嗎?”
華夫人冷下神,一聽兒講話就來氣:“不知,你別問我,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又怕什麼,修行時與天爭都不怕,難不現在還畏懼王朝屠刀?
云葳知道一向好脾氣的二嬸為什麼這樣生氣,二嬸是在恨鐵不鋼。
靈域里,大多數修士生來都是靈修,但往往萬人中,才會覺醒一個“靈師”,可見靈師珍貴。
如今的世道,清靈之氣與邪氣混雜,所有修士都可能被邪氣侵蝕,當邪氣,影子漸漸消失的那一刻,“邪”之人漸漸就會被奪舍為“邪祟”。
而靈師雖然質貴,沒有靈修強悍,卻能控靈力,封印甚至清除邪氣!無異于靈域的希與未來。
堂妹湛雪作為“靈師”,天賦雖不算高,靈山卻向來疼。
平日里湛雪疏于修煉,還總是振振有詞:“有那麼多靈修在,又不到我一個靈師去渡厄城救人,在靈山上能有什麼危險?”
以至于靈山被攻打的時候,這位堂妹毫無自保之力,抱著剛出生的妹妹,哭著拽住云葳:“堂姐救我!”
云葳數不清自己救了多族人,靈氣消耗殆盡,最后僅夠自保,但堂妹懷里的嬰孩才三個月大,哭得著實可憐。
咬牙,接過湛雪懷中的嬰孩,用最后的力氣,將嬰孩送陣法之中。
后果便是,自己與湛雪落于敵手。
云葳沒什麼后悔的,好歹救了自家族里的小妹妹,細細想來,一換一倒也不虧。
只湛雪被抓以后,一直哭到了現在,活似天塌下來。也不知為什麼這麼能哭?
云葳被哭得頭疼裂,輕輕吸一了口氣,出聲道:“別哭了,王朝不會殺靈師,父親和主總會回來救族人。”
云葳說的確實是實話,不過這個時候,父親與裴玉京都重傷,命在旦夕。回王城救族人,是幾個月之后的事。
湛雪聽到還有希,眼淚這才勉強止住。
但恐懼的氛圍并未在地牢中散去多,幾乎整個王朝的靈師都被養著,平日里保護得極好,還是第一次經歷家破人亡的慘痛。
他們心惶惶,忍不住想:就算不殺,也不可能一直關著,王朝會如何置他們呢?
早先,王朝不乏將犯了罪的靈師,指給權貴的例子。
靈師珍貴,這些權貴大多不會苛待他們,但也有數運氣不好的靈師,見狠辣殘暴之人,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面對未知的命運,人人心中凄惶。
云葳靠著華夫人,坐正子。拍了拍二嬸的手背,以作安。
華夫人眼中險些沁出淚來。
華夫人看著云葳長大,知道侄心地純善,念云葳救下自己剛出生沒多久的,又愧疚大兒沒用,害了侄云葳。
心里痛苦難安,只覺得分外對不起還流落在外的長玡山主。
云葳知道二嬸的愧疚,前世為了幫助自己出逃,二嬸甚至死在了詔獄。
出生就沒有母親,自得了二嬸諸多照拂,從不后悔救下二嬸的。
如今再走一遍來時路,這次不會讓二嬸出事。
云葳抬眸去,沒想到這樣沉寂的景下,窗外卻竟是一圓月。
圓月好,看上去就充滿希。
牢中的安靜并未持續多久,一行腳步聲打斷夜的寧靜。
來人聲線上揚:“靈山余孽都關押在這?”
外面獄卒說:“是,不知您是?”
“三皇子殿下的靈衛,殿下命我來詔獄,帶一人前去審問。”
獄卒愣了愣:“不知您要找誰。”
“長玡山主之,湛云葳。”
修士大多耳聰目明,來人又沒刻意低聲音。話音一落,牢房里眾人都朝云葳看去,就連一向與云葳不對付的湛雪,心里也不涌出幾分同。
王朝的三皇子是個什麼貨,靈山的人再清楚不過,跋扈殘忍,極好。
明日才是王朝靈帝下諭旨的日子,三皇子卻今晚就迫不及待派人來了詔獄中,懷著什麼樣的齷齪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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