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曲寒煙外,謝文釗的后宅里還有兩位姨娘,們一大早來到霽雪院外面,說是要給夫人請安,但其實是昨日聽見了些風聲,想來看看孟弗是不是真的要把霽雪院讓給曲寒煙。
要是孟弗真的能給曲寒煙騰地方,們得為自己考慮考慮,說不定也能跟著分上一杯羹。
花小菱是謝文釗抬進府里的第一個妾室,材,容貌艷,然而目前在府中最不得寵的也是,謝文釗幾乎當這個人不存在。
不過原是老夫人邊的丫鬟,后有老夫人撐腰,加上子潑辣,臉皮頗厚,在府里就沒吃過虧。
邊的孫玉憐只比晚進府一個月,出宦之家,因年時與謝文釗有幾分誼,后來孫家出事,謝文釗將接府中,待倒還不錯,比起花小菱的張揚,行事低調許多,有時候還能幫著孟弗理一些府中事務。
至于曲寒煙,這位姨娘的出雖不太好,卻是三個人里最為高傲的,自進府以來除了謝文釗誰也不放在眼里,以不好為借口,許久沒來向孟弗請安。
花小菱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瞇著眼睛抬頭看天,這都什麼時辰了?夫人怎麼還沒起來?
又過了兩刻鐘,里面仍舊沒有靜,花小菱待不住,來下人打聽昨天侯爺過來都與孟弗說了些什麼。
下人哪里知道這個,謝文釗過來的時候們又沒在場,花小菱挨個問了半天問不出結果,又問起孟弗是不是昨晚出了事,要不怎麼到現在人都沒出來?
下人搖頭,一問三不知,花小菱有點生氣,覺得是下人瞧不起,在故意敷衍,加之又在這里等了這麼長時間,心中格外煩躁。
提氣便罵:“夫人要你們有什麼用?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們頭上頂著的是豬腦子嗎?怪不得夫人這病一直不好,我看就是被你們給氣的,也就是夫人心腸好才讓你們留在府里整天混日子,”花小菱揚起下,指著他們趾高氣揚道,“等我見了夫人,就讓夫人把你們一個個全都發賣出去!”
的聲音越來越高,說的話也越來越刺耳,霽雪院中的下人們全都耷拉個腦袋,不敢吱聲。
守在孟弗床邊的青萍聽見外面花小菱的罵直皺起眉頭,夫人昨夜睡了沒一會兒就醒了,一直咳到丑時才重新睡下,這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又要被們吵醒,這麼下去,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夫人脾氣好,一般的小事也不跟這些妾室們計較,可們不僅不會念夫人,還把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得寸進尺,毫無顧忌。
青萍冷著臉從屋子里出去,原是想讓花小菱小點聲的,結果花小菱見到出來,倒是格外來勁,指著青萍的鼻子又是一頓罵,話里話外的意思竟是孟弗故意把們晾在外面,青萍年紀小,笨,臉皮又薄,氣得渾發抖,眼圈都紅了,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淺的帳子下白的流蘇輕輕晃,那頂上的芙蓉花仿佛活了一般,在裊裊煙霧中一點點暈染開來,鎖在柜子最下面的小匣子里的玉石在黑暗中發出淺淺亮。
李鉞這一覺睡得委實不大好,他昨日在紫宸殿發了一通火,睡覺前還想著明日早朝該怎麼才能把考績一事給辦,睡著后又做了很多很多的夢,一開始是在北疆打仗,之后在桾山圍獵被一群灰狼包圍,最后又回到帝都,對著先皇那張死人臉……
李鉞不知這些夢境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只覺得異常疲憊,他還想好好地再睡一會兒,可耳邊突然傳來人的吵鬧聲,聽得他心煩,再無睡意。
這是哪里來的宮人?這麼沒規矩,敢在紫宸殿喧嘩,高喜是怎麼管事的?還能不能干了?不能干了趕換人。
李鉞皺起眉頭,想著昨天已經發了頓火,今日是個新的開始,多該忍忍,可那聲音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過分。
李鉞越想越氣,這怎麼一夜之間就有人敢跳到他的頭上蹦跶,他被人推翻了?那這也太快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已經從頭開始算,不差這一天,李鉞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手從床頭的柜子上抓個杯子,砸在地上。
杯子落地的聲音清脆又響亮,剎那間屋屋外一片寂靜,花小菱嚇了一跳,也終于停下聲,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還不等眾人弄清楚屋子里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們向來端莊溫的夫人出聲罵道:
“都給朕閉!”
“吵什麼吵?一個個趕著去投胎啊!”
“要死也都給爺死遠點,別一大早過來找晦氣!”
他連罵了三句才停下,再沒開口,之后,院子里一片死寂,眾人僵在原地,一不,連大氣都不敢出。
花小菱一口氣卡在嗓子里,把自己給嗆得要死,又不敢出聲咳嗽,是生生給這口氣憋了回去。
而原本想要進去看看的青萍直接呆在原地,樣子有些茫然,有些無措。
剛才是……是他們夫人的聲音嗎?
良久,屋子里的那位都沒有再說話,眾人想或許夫人只是做了噩夢,就是夫人開口的有些突然,他們沒太聽清楚他前面罵了什麼,而有的人聽清楚了,也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青萍回過神兒,擔心孟弗出了事,趕跑回房間,繞過屏風,掀開珠簾,看到他們夫人此時正坐在鏡子前,臉上的表異常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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