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回到臥室，低眸瞥了眼子上的汙漬，迅速下來習慣想扔進垃圾桶，襬接劃過半空驟然拐了個彎，丟進洗手池裡泡了起來。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啊。

雖剛才還在勸漾漾只能買五百塊以的玩，自已卻還沒完全改變以前的消費習慣。

南梔套上一件真睡，拉開帽間的門，著琳瑯滿目的包包和奢侈品發了會呆後，拿起手機拍照發給閨應鶯：【幫我全部賣二手，謝謝。】

應鶯的影片很快打過來，正在吃飯，唰著牛吃得很香：

“寶貝啥刺激了，不是剛從京都出差回來嗎，怎麼突然想要賣二手？”

“我家況你又不是不瞭解。”南梔隨手將手機擱在一旁，挑了幾件款式簡單的服和一對珍珠耳釘拿出來留用，“賣了還能補點家用。”

“算了吧，這些就是杯水車薪，南伯父那窟窿太大了，你就算把你那別墅賣了也平不了賬。”應鶯接過傭人端過來的拉醬，在那頭笑：“再說這都是去年以前的款，價格賣不上去，還是留著吧。真缺錢還有我呢，我可不想我家大寶貝穿得太寒酸。”

南梔目掃過櫃子正中一隻米手提包，外面套著明絨布袋，細細的碎鑽在燈照下熠熠生輝。

應鶯的臉在螢幕裡湊近放大，瞄了半晌，略帶調皮的聲音傳過來：

“這是去年你過生日周季禮送的吧？香奈兒永恆鑽石，LOGO標鑲嵌了 334 顆鑽石，全球僅有13只，這包倒是能賣好幾百萬，要不把這個賣給我，三百萬收了，舍不捨得？”

南梔幾乎沒有思忖，下意識搖頭：“他的東西我不能賣。”

“瞧你這話說的，他送給你了，歸屬權就屬於你，你有權做主。”應鶯隔著螢幕繼續逗。

頭頂的裝飾燈明明冷白清輝，卻照得那隻包過分奢靡，南梔目落在上面許久，從來沒覺得自已擁有過這隻包，就像從來沒覺得周季禮屬於自已那樣。

這種覺，說不上來，很奇怪。

“寶貝，包做出來是用來背的，被你束之高閣供奉起來那就不是包，是貢品。”

應鶯話音剛落，臥室的房門象徵敲了兩下被推開，南母走了進來，“梔梔，洗好了嗎？下樓吃飯。”

“還沒洗澡，你們先吃。”

南母打量一眼拉開的帽間，笑問：“在挑服？晚上陪季禮應酬？那就穿這件吧，紅禮服很襯你面板。”

“不是。”南梔結束通話與應鶯的電話，拿起浴袍往浴室走，頭也不回地說，“媽，我想把那些服首飾理掉。”

南母臉上出為難神，跟了過去，“想買新款？梔梔，家裡現在——”

“不是，”南梔再次否認，站在浴室門口，回眸注視母親，“我的工資以後買不起這些了。”

南母終於聽明白了，“哎呀你個傻孩子，賣這些幹啥，你以後還要陪季禮參加活呢，總得有幾套像樣服吧。”

“眼下當務之急，是把周季禮哄好，讓他儘快跟你訂婚，給你爸注資。”南母手搭在兒肩膀上，語重心長道：“梔梔，有時候讓男人娶你是要耍點手段的。”

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說出口：

“比，如，奉子婚。”

……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玻璃上凝著水般的雨霧。

南梔抱坐在浴缸裡，著漆黑的夜空，腦海裡反覆想著那句話。

把他哄好了，不就什麼都有了？

有時候可以耍點小手段的，比如，奉子婚。

別墅花園裡，紫羅蘭、芍藥、薔薇、扶桑、旅人蕉錯落有致，鈴蘭正是花期，花形似鈴，香氣如蘭，可它的花太脆弱，經不起幾回風吹雨打。

路燈昏暗，濛濛細雨融進夜景裡，無端讓人多出一憂愁。

正胡思想間，手機傳來咚的一聲響。

南梔收回思緒，發覺浴缸裡的水有些涼了，注了些溫水，這才拿起手機。

資訊是商辰禹發過來的：【今天謝謝你，那對母子送去醫院檢過了，無礙。】

聽到母子平安的訊息，南梔還是開心的：【舉手之勞，謝謝你的傘（微笑）】

赫本酒吧包廂，燈旖旎曖昧，顧霄摟著一個小妹在深對唱，另一個穿著清涼的公主跪在茶幾邊倒水倒酒。

“辰禹，在和誰聊簡訊呢，角都快翹上天了，有況？”

裴馳端起桌上的紅酒晃了晃，目饒有興致地看著遠遠坐在沙發另一頭的男人。

商辰禹置若罔聞，眼皮都沒抬一眼，逐字逐句盯著【舉手之勞，謝謝你的傘（微笑）】看了一遍，噼裡啪啦打了滿滿幾行字，刪掉，再打再刪，最後什麼也沒發，關掉螢幕，整個人慵懶地往沙發後靠。

“這麼快就把飛行報告寫完趕過來，難道你也有意投資我們的新電影？”周季禮抿了口紅酒，不不慢道。

“投資？”商辰禹笑了，視線瞥過坐在周季禮邊的人，拖著尾音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我想投資的人還沒圈。”

白清歡臉不由一紅，了耳畔的幾縷碎髮，上半往周季禮近，帶著撒的意思嗔怪道：“季禮，辰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周季禮還未開口，就聽到商辰禹冷冰冰地回了句：“我與白小姐就見過一面，應該還沒悉到你可以我辰禹的地步。”

“……”白清歡面難堪，這一年在娛樂圈過得順風順水，連導演都要看臉，哪裡被人當眾這麼懟過。

可對方是商家二公子，惹不起。

白清歡垂著微微發紅的眼眶，輕咬紅，眸瀲灩地看向周季禮。

人了委屈，我見猶憐。

周季禮臉沉下來，將酒杯砰地擱回桌面：“商辰禹，說話有個度，適可而止。”

扭頭一看氣氛不對，顧霄連歌也不唱了，立馬鬆開小妹打起了圓場：“兩位BOSS，怎麼了這是？這樣，我自罰一杯，你們給我個面子。”

顧霄舉起紅酒一飲而盡，旁邊的楊馳起鬨道：“要不來玩骰子吧，誰輸了誰喝。”

周季禮兩指勾住領結扯松，坐著沒，目挑釁地著另一方。

“玩骰子多沒意思，要玩就玩大點。”商辰禹畔勾著不羈的笑，開長起，又恢復了往常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天不早了，失陪。”

他本來就不是來看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