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下襟，移開目，「走吧。」

到楊伯伯的府邸大概四十分鐘的路程，路上堵了會兒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見到楊道軍的時候，他正在院裡修剪花枝。

楊道軍和顧老爺子一樣，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大鱷。

和顧家是世，楊氏集團和盛瑞也有不業務上的往來，當初顧謹深一邊念書一邊學習管理集團事務，楊道軍就教了他不東西。

算是顧謹深的老師。

楊道軍見他們來了，也是高興地不得了。

迎著他們進了客廳，又招呼傭人們端果盤和小食出來。

「前段時間在國拍賣會上得了兩瓶年份極好的羅曼尼康帝，想著楊伯伯酒，就給您帶過來了。」

顧謹深將帶來的禮盒遞到楊道軍面前。

楊道軍笑著接，「你和清瑤能來看楊伯伯，楊伯伯就很高興了，下次別再帶什麼禮來了，倒顯得生疏了。」

在會客廳聊了幾句，楊道軍和顧謹深就去了別墅里的私人花園聊天。

花園裡綠草如茵，中間有個小涼亭，放著幾座編織藤椅和老竹木桌。

他們聊得都是些金融商圈的話題，清瑤不上話，就去了另一邊的閱覽室。

沙發，地毯，香薰，還有占了一整面牆的書櫃。

湛藍的天空中，悠閒地飄著幾朵白雲。

顧謹深靠在藤椅上，十指疊搭在膝蓋上，著遠綠茵。

楊道軍咪著酒閒聊，「還記得幾年前，你接手公司不久，就完了你們盛瑞科技最大的IPO，年紀輕輕就有這樣驕人的行業就，這是連楊伯伯年輕時也比不了的。」

「楊伯伯您過譽了。」

「你現在回來了，我那老朋友天也可以悠哉退休了，每天喝酒吃茶，清福，真是快活。」

顧謹深笑，「楊伯伯勞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該清福了。」

「不了，我那兒子不爭氣，唯一爭氣點的兒也志不在此，非要學什麼珠寶設計，三年前去了國外學習，到現在也沒回來。」

「還記得嗎？小名優優，小時候你們還一起玩過的。」

「有印象。」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你們都長大了，清瑤也長這麼大了。」

顧謹深抬了抬眼，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閱覽室的巨大落地窗。

落地窗下，孩安安靜靜地坐在白絨地毯上。

手裡拿著一本書，看的認真。

從落地窗照進來，投下一小片斑，正巧印在白的臉頰上。

隨著孩偶爾作，斑在的臉上微微晃。

嫻靜而好。

他看著那道影，低聲道，「是啊，長大了。」

孩起，又去書架前拿另一本書。

那本書放在書架的高，手夠了夠，沒夠到。

又在書架前一蹦一蹦跳的很高。

顧謹深看了會兒，垂眸輕笑了一下。

楊道軍也順著他的目看去。

「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對那丫頭這麼上心。」

「那孩子從小沒了父親，我理應多照顧些。」顧謹深淡聲說道，只是目並未從那道影收回。

「話是沒錯，但現在也大了，你也不用太放不下心了。再過幾年清瑤大學畢業就該找工作談婚論嫁了，你總不能照顧一輩子吧。」

顧謹深半晌沒接話。

落地窗那頭，小姑娘不知從哪搬來一把小凳子，踩在上面，去拿上面的書。

倏而——

凳子一歪，人也摔了。

書架上好幾本書「嘩啦啦」掉了下來。

顧謹深下意識就要起。

「你看你，又不放心了。」

楊道軍笑著打趣，「我看啊，清瑤也別嫁人了，不如你就照顧一輩子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謹深：正有此意。

第六章

閱覽室。

清瑤手忙腳地理著掉下來的書，顧謹深正好進來。

他視線瞥過抱在懷裡的書，又落到的臉上。

淡淡問，「沒事吧。」

「沒，絕對沒有。我剛都有好好檢查書本，絕對沒有摔壞楊爺爺的書，書角都是好的。」

「沒問你這個。」

「你有沒有摔傷。」

清瑤愣愣地搖了搖頭。

「把書放好，吃飯了。」

「哦哦。」

楊道軍留了他們吃午飯，菜式很盛。有鹽烤翅，鮮蝦丸，蘆筍百合，石鍋魚等等。

清瑤早就了，此時吃的津津有味。

剛夾了一點魚，旁的顧謹深輕聲提醒，「小心魚刺。」

幾天前卡魚刺的經歷仍歷歷在目。

清瑤臉熱了幾分，「知道了，叔叔。」

楊道軍喝了點酒，說話也開始滔滔不竭起來，從經濟大勢說到家長里短，又從未來宏圖說到滄桑往事。

他指著眼前的一道油燜筍尖，娓娓道：「曾經我15歲就去部隊了，當兵的那幾年，耙田，割稻，什麼都做，隊裡的饅頭被子都跟外面的石頭一樣，冬天冷得都捨不得服，當時憑著年輕時的一衝勁兒，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那時候沒東西吃，哪像現在吃的這麼好。有次村里一個大娘燒了一道油燜筍，那一個好吃，現在想起來，那滋味也是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