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闊熱手掌緩緩下移，指腹挲頸側，低喃道：「溫書晗，第一次。」

反應力慢了半拍，呼吸由放緩，眼神帶有一點迷離，聲音微：「第一次什麼？」

他沉聲說：「第一次，不用在別人面前裝不。」

音落，溫書晗徹底從曖昧中回神。

悶悶地抬眸瞪他，沒什麼震懾力，像在給他撓。

把臉偏到一旁：「好了，他已經信了，不用再演戲了。」

「演戲？」他嗤笑一聲，「誰說我在跟你演戲？」

溫書晗心一，忽然有點百口莫辯：「明明是你剛才說的！」

「有證據麼？」

陳言肆恢復以往的頑劣，一手用力扣住下，轉過來跟他對視。

「溫書晗。」他饒有興味道，「我當真了。」

第11章 含溫

溫書晗心平氣和端詳他。

下一秒突然憋足一勁，掌心按住他額頭，像抗拒人類接的貓科一樣推開他。

「你不要耍無賴！」

兩人以一個漫畫分鏡里常見的古怪姿勢對峙著。

陳言肆耷著眼皮佯裝沉思，神蠱地「嘖」了聲：「是我耍無賴，還是你趁火打劫剝奪我的單權？」

「？」

太欠了。

越想越氣，忽然鼻樑一，收回手，掩住口鼻小聲打個了噴嚏。

陳言肆眉心一，從中控臺附近拿了件疊好的西服外套，敞開披在上，打開車暖氣。

「出門也不多穿一件，自己什麼質心裡沒個數？」

溫書晗吸一記鼻子，默默蓋好外套。

肚子咕嚕一聲。

他眼風掃過來：「又沒吃午飯？」

「嗯。但我不。」

舞蹈這行講究韻，尤其是古典舞，態輕盈是最基礎的門檻。

溫書晗算是門早的那一批，在青春期之前就已經忘了「完全吃飽」是什麼覺，再好吃的東西也只是淺嘗輒止。

加上最近舞劇公演臨近，更需要控制重。

《尋芳》是大型敘事型古典舞劇，背景，演出組過半都是生，通過抑揚頓挫的舞姿，展現在變革時期里聚散分離的友誼，訴說戰之下難能可貴的勇氣與堅韌。

群舞結束之後最後一幕就是的軸獨舞，A角要挑大樑，到時所有目都聚集在上，姿自然也要呈現更好的狀態。

但是長時間營養不均衡，就會發出一些指令，勾出一點饞。

深灰邁凱倫從主幹道繞進一條捷徑，路過一個煙火氣十足的老居民區。

溫書晗看向窗外，發現沿街有一家炒貨小鋪，在賣糖炒栗子。

過了幾秒，陳言肆忽然在路邊停車。

溫書晗以為遇上了紅綠燈，轉頭卻看他若無其事下了車，邁著一雙長往炒貨鋪走去。

店鋪老闆正樂呵呵刷抖音，看見有客人來了趕起招呼：「您好！來一份？」

陳言肆高長地停在小鋪櫃檯前。

靠外側的炒鍋里堆著滿滿的烏棕栗子，顆顆飽滿，糖漬晶亮。

鍋沿熱騰的霧氣染著甜香，水汽白蒙蒙地在一陣秋風裡打旋，模糊他銳利眉眼。

「來半份。」他說。

老闆見他氣質不凡，肯定是個不缺錢的主，立刻打包票推銷：「來兩斤嘛，我家的板栗很好吃的！」

陳言肆淺笑：「下次吧。這次就半斤，多了不吃。」

「好嘞。」老闆爽快地秤好半袋，多套一個明食品袋遞給他，「給！冬天要到啦，給孩子買點兒熱乎的，讓好，心也好。」

溫書晗趴在車窗，從馬路對面看見陳言肆接過袋子，跟老闆說了句什麼，角掛著疏淺的笑。

聊什麼呢究竟。

半分鐘後，陳言肆不不慢折回來。

車門打開，一陣烘炒後的焦甜氣息撲鼻而來。

好香。

忍不住瞄了一眼。

陳言肆關上車門坐進駕駛位，袋子不輕不重甩在儀表臺上，打開車斗拿紙巾。

他邊手邊掃一眼：「看什麼？」

「......沒什麼。」

雖然想嘗一個，但這肯定不是買給解饞的。

虛空看了會兒道路前方，邊一陣靜已經乾淨利落地結束。

一顆剝好的栗子莫名其妙擺在眼前。

泛著淺棕的琥珀瞳仁倏地往邊上一轉。

陳言肆手裡舉著栗子，像逗貓一樣逗：「不要？」

肚子裡的小饞蟲蠢蠢。

「要！」

他往裡塞了一個。

目茫然地嚼啊嚼，他懶散地問：「再吃一個？」

眨眼：「嗯，最後一個。」

最後真的只吃了兩個。

剩下還有很多，於是帶回老宅，給周末回家的裴嘉彥哐哐解決了。

小爺最吃糖炒板栗，他喜滋滋地剝著溫度尚暖的栗子，心想，表哥對我真好啊！專門給我買的。

-

第二天就是周六。

溫書晗起床後下樓，看見餐桌上安靜刷平板查看工作郵件的陳言肆。

不開始琢磨，他到底要在老宅住多久？

兩人目前都只是臨時短住，他這個親孫子不走，也不能先開口說要走。

畢竟人世故最難打理，爺爺又太疼了，讓不好意思不在家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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