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蔣啊,你怎麼老是不聽話,我都說了不要熬夜會冒,你看你現在這樣了吧。”
也說:“我給你煲湯吧,你想喝什麼湯?——先說好啊,就你一個人喝,別拉著我。喝湯可發胖了,只有你吃不胖。”
太多人因為他外在表現的刻意完而他,只有舒沅,是在看過他所有的狼狽和惡劣,自私和高傲之后,依舊留在他邊。
所以,哪怕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發脾氣,甚至為莫名改變的態度氣到想要摔東西,在每一次想到的白子,高跟鞋,不合心意的三明治,急于吞咽的藥片的時候,都忍得艱難,忍得笑里帶狠,他還是忍了。
——如果真的是他想到的那種原因讓舒沅變現在這樣的話,他給機會想明白,到底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
“今天要不要我送你上班,阿沅?”
“不用了,我坐公就很方便。”
悉的對話發生在次日清晨。
舒沅這天早上起床太晚,幾乎是趕慢趕才做完早飯。依舊是最簡單的三明治,但餐桌上的豆漿放到涼了也沒喝一口,只說今天胃口不好,匆匆泡了杯麥片喝了,便回房間換好服急著出門。
“你前幾天不是一直惦記著喝這個,怎麼現在又不喝了,”蔣的視線從手機上市新聞轉向。瞧換了子,只一淺鵝黃襯衫同牛仔的簡單打扮,面不由稍霽,笑著問了句,“是不是趙嬸的手藝不行?是的話,我讓媽以后別喊送了,換個廚子。”
舒沅答:“跟有什麼關系,就是我不太想喝而已。真想喝的話家里不也有黃豆。”
說話間,隨意梳弄了下長發,很快靈活地給自己扎了個低馬尾。
眼見時間不夠,直接順手過自個兒吃剩的半塊三明治,“不跟你說了,我路上吃。你吃完了盤子放在這吧,回來我再收拾。”
畢竟是個實打實的行派。最后一個字剛說完,人已經到了樓下玄關,下一秒跟就是關門聲。
蔣沒來得及把人喊住,只得放下手機,起從二樓臺向下看了眼:正瞧見單腳趔趄幾步,手指在腳跟一提,帆布鞋一蹬,對著落地玻璃窗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一遍細節,隨即頭也不回地跑遠。
跟個剛工作的半大學生似的。
——只有談到工作的時候生機雄心壯志,生起氣來對著男朋友就是死人臉。
而且很不幸,他眼下似乎就是中招的那個“男朋友”。
連吃個早飯都得自己吃火片和溏心蛋的男朋友。
靠。
莫名其妙的煩悶非得發泄不可,他扭頭,對著放在臺秋千架邊那廢紙簍就是一腳。
里頭的紙屑滾了一地,全是舒沅平時沒事放假在家窩臺上寫的廢稿:雖然工作時間也只是幫公司寫寫文案,但從兩年前一度在家賦閑那段時間開始,就很喜歡閑著的時候寫些有的沒的解悶消遣。
蔣起先沒管那些,只站在臺上吹了好一會兒冷風。
他仍覺得似乎哪想哪都不對。
最近自己做了什麼惹生氣的事嗎?沒有,最近好像也沒惹上什麼緋聞,沒有莫名其妙一個人關上門生氣,公司也都還順利,連提出想去小作坊公司上班的事,他也再沒有多過問什麼。
所以,除了在外面有人了,喜新厭舊竟然開始嫌棄自己之外,蔣實在找不出什麼別的理由,能讓舒沅莫名其妙大變這樣,甚至讓他懷疑起,這格究竟還掰不掰扯得回來。
一邊想,他視線又忽而頗不自在地往下移,看向那些個約約出黑墨跡的紙團子。
換了往常,他當然絕不可能留心這些,有鐘點工來定時打掃。
但是現在,就剛剛那一秒,他忽然想起:舒沅似乎是真的,從高中起就特別寫,什麼都寫。記錄心也好,言小說也罷,那些不能說出口的話,大概率都是通過文字來表達和抒發。
所以,如果非要遮遮掩掩,流時無法得知的想法,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想知道的其實很簡單,一點也不復——
等等!
他現在在想什麼?
就在他輕咳兩聲,準備蹲下去撿一顆紙團看看時。
不知為何,心頭忽而猛地一跳,腦海中的怒罵聲幾乎頃刻而起:蔣,你這樣算什麼?!
“……!”
/窺嗎?玩賴嗎?
不心虛嗎?耍這種手段還是不是個男人了,這跟你他媽翻人日記有什麼區別?
他是很好奇舒沅到底在想什麼,也確實對最近的狀況到莫名所以,但是還不至于下作到這種地步,或者換個說法,他絕不會因為對一個人過于上心而真的把自己擺在一個小心翼翼/窺者的份。
憑什麼?這不是他會做的事。
蔣深呼吸,飛快彎腰,卻只是把那堆紙團都全塞回紙簍里,擺回原,把臺上一切都恢復原樣,然后洗手,快步走回餐桌前。
手機不知何時已經震過好幾遭,他拿起才發現,有三四個來自“鐘秀”的未接電話。
當然,下一個電話也很快打來,他接起,一邊煩躁的從三明治里拉出溏心蛋,一邊沖電話對面問了聲:“媽,這麼早什麼事?”
“這沒良心的。終于舍得接電話了?沅沅都總記得惦記媽媽,你呢,你還是我上掉下來的,不打電話就想不起來回家,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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