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微頓。

知道，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沒臉說。”

不是擺爛的說法。

是真的沒臉說。

“四哥既然已經知道了姜家的事，那肯定也知道，我并不是什麼姜家千金，我只是一個姜家的養，是姜家為了攀附顧家和顧家聯姻的一個工。”

“對不起。”

“我知道四哥最討厭的就是欺騙，雖然有些遲，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四哥，是我欺騙了你。”

道歉。

那張剛剛還笑如花的臉上，此刻只有歉疚。

是姜家的養。

從在福利院里被姜家領養的那天，就知道，是為了代替姜家那個走丟的兒長大，跟顧家聯姻的。

兩年前，姜家的親生兒找回來了，自然不再需要。

包房里有些靜。

姜云說完這番話后，顧斯柏沒開口，只是靠在椅上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聲道：“兩年前你離開姜家的事我知道，你進娛樂圈的事，我也知道。”

“我還知道，那位姜家的真千金，一直在暗地里給你使絆子。”

姜云怔住。

他怎麼會知道？

但轉念一想，以顧家的份，顧斯柏要真想查，估計沒有什麼是他查不到的。

“我就是想看看。”

顧斯柏好整以暇的瞧著姜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主來找我。”

這話多多帶著點怨氣。

姜云張了張，剛想解釋，就聽顧斯柏又開口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

他角微勾，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才慢悠悠的把后半句說完：“要不是上次酒店見，你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往我面前湊。”

姜云：“……”

倒也不用說的這麼的直白。

不過這也是事實。

即便是在姜家的時候，與云城顧家的顧斯柏就已經是云泥之別。

更何況，離開姜家后，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

顧家于，更是高不可攀。

“行了。”

顧斯柏瞧著那言又止的樣子，又氣又好笑，說：“今天你過來，不是來訓你的。”

“知道。”姜云鼓了鼓腮幫，小聲說，“四哥是來給我改善伙食的。”

顧斯柏正準備斟茶的手一頓。

他抬眸睨了眼對面的小姑娘，溫潤的嘖了一聲：“給你桿，你還真敢往上爬。”

“畢竟顧四哥給的桿，那不敢不接。”

姜云抿一笑。

那模樣，倒是有些像以前了。

但顧斯柏還是看出了在這背后帶著點怯意的不自在。

“還是生疏了。”

顧斯柏慢悠悠的替將茶斟滿：“這要換做以前，你至都是得寸進尺的程度。”

姜云輕咳一聲：“以前年不懂事。”

顧斯柏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

“雖然我查到了很多事，但還有些理不通，要不要幫四哥理理？”

姜云臉上的笑容一僵。

這只笑面虎好像比以前更擅長拿人心了。

“四哥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姜云積極表態。

顧斯柏看著微微一笑：“那好，記住你說的。”

“……”

有種脊背發涼的覺。

“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姜家親生的？”

;顧斯柏端著茶盞，慢悠悠的問。

姜云誠實點頭：“是。”

剛應完就對上顧斯柏那雙似笑非笑的視線。

舉手發誓：“我說的是真的，沒騙你！”

“第二個問題。”顧斯柏臉上的笑容斂了些：“兩年前為什麼突然離開姜家？”

姜云小臉有點僵。

真會問。

大概是猜到不會好好答，顧斯柏說：“姜家費盡心力找到一個你，即便是親生兒回來了，肯定還是會盡其用，對吧？”

姜云想到那個事，就有點作嘔。

“……是！”

神厭惡，“他們想把我嫁給一個姓陳的老板，五十歲左右的一個老男人，結過三次婚，有四個孩子，還家暴。”

甚至是安排了一個飯局，想要直接生米煮飯。

但這些，沒必要跟顧斯柏說。

“不過我沒答應。”

姜云看著顧斯柏臉不太好，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四哥，你不？點菜了嗎？要不我們先點菜？”

顧斯柏掀眸看了一眼，語氣平靜：“不急，你繼續說。”

姜云假裝聽不懂：“說什麼啊？”

顧斯柏依舊淡淡的：“說好的知無不言，看來還是生疏了。”

“……”

可真會刀！

“我肯定不會嫁啊。”

姜云繼續輕描淡寫：“反正他們的親生兒回來了，所以我就跟他們商量，能不能放我離開。”

“什麼條件？”

顧斯柏挲著大拇指。

姜云有一瞬間很想哭，“四哥，給我一條活路，行嗎？你好歹讓我想想怎麼編。”

“不急，你慢慢編。”

“……”

算了。

姜云和盤托出：“離開姜家可以，但要支付他們這麼多年的養費。”

“多？”

顧斯柏的聲音又淡了些。

姜云出兩手指。

顧斯柏忽然笑了。

溫潤如玉的臉這會兒帶著寒意，讓人頭皮發麻。

“兩千萬？”

他涼涼一笑，“他們這麼些年在你上花的，有這一半嗎？”

那確實沒有。

姜云心說。

見不說話，顧斯柏眸子一瞇：“你答應了？”

姜云眨了眨眼。

顧斯柏眼神更涼了。

“四哥你別生氣。”

姜云解釋道：“雖然在姜家我只是個工人養，但其實過的也沒那麼差，他們需要我做一個非常優秀的人，需要我抓住——”

說到這里突然停住。

臉上浮起了一抹尷尬。

“抓住我這個未婚夫的心？”顧斯柏挑眉。

姜云：“……”

更尷尬了。

在離開姜家之前，誰都知道顧斯柏有個未婚妻，是姜家千金。

對，是姜家千金。

不是姜云。

為了不繼續尷尬，趕接著道：“他們讓我一定要抓住你的心，嫁給你，幫助姜家躋云城豪門，所以他們對我還是舍得的，在吃穿用度以及培養我方面，他們也沒有苛刻過我。”

顧斯柏冷笑：“那是他們指著靠你來飛黃騰達！”

嗯。

這話也沒錯。

“你給了？”

顧斯柏擰著眉問。

“沒，我離開姜家的時候沒帶走一分錢，不過這兩年掙了三百萬，都還給他們了。”

“……”

顧斯柏這會兒連話都不想說了。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我來理，你就不要再跟姜家人打道了。”

顧斯柏提到姜家帶著厭惡。

不過，姜云突然想起一件事。

看著顧斯柏：“四哥，按照顧家和姜家的婚約，你是不是要娶姜林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