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這種東西,好似一又尖又細的棉針,悄無聲息扎在細妹口,見不到傷口,無浮萍,隨波逐流,前路不明。
無意,立刻全報警。
通燈,綠燈變紅燈。
“停車!”
蘇蕤不耐煩,已經去推門,“阿堅!讓你停車,聽唔到?!”
阿堅急剎車,好危險,萬幸紅燈線前已降速,車泊路中間,后車按喇叭,大罵前車發癲。
邁赫下車一男一,男人撐住車門框,同要走的生講:“作數!”繞過車尾,將生塞后排座,反手關門。
馬路電影時常上演,小人分手最經典。
后車人話男人有金又靚仔,仔玩不過的,另一人反對,講明明是男人先妥協。
細妹不如意,立刻發脾氣,縱使是曳生,也冇好辦法,細妹不用調部門,仍做想做的,平平無奇的實習生。
綠燈通行,一路通暢,駛過本港老城,不亮剎車尾燈。
拔除棉針,需要時間。
——————
和順堂的偶遇,moko閉口不提,不想讓人對蘇蕤另眼相待,不想讓為焦點,八卦焦點都不行。
蘇蕤也當做無事發生,見先問好,一聲“moko姐”得好有禮貌。
收工時,方琪進電梯,連再見都不好意思講,蘇蕤心里明白,同事邀約聚餐,moko沒。
差不多忙完,正捶后腰,手機彈出一條訊息:
【晚一些,曳生返回崧山府小住。】
姚遠發來的。
蘇蕤睇三遍,才確認意思,匆匆忙忙的士,拉車門太急,被門弦傷,完全不在意,買份沙爹牛三明治,當做晚餐,趕回家整理帽間。
晚上十點過,聽見碼開鎖的機械音,蘇蕤穿家居服,現門廳,目與進門的高大男人撞在一起,所有慌張,在曳西疆出現的那一刻,煙消云散。
他在哪里,哪里就有安全。
蘇蕤開口:“辛苦曬。”
聽上去順耳,讓人錯覺每一日下班,都有等。
“乖。”
曳西疆下外套,解開襯衫領口,換上棉拖,邁步往里走。
步餐廳,廚房干凈整潔,沒開火跡象,他問,“沒食晚餐?”
蘇蕤說自己在減,曳西疆不認可,“你還在長,已經夠曬靚,唔得減。”
“OK。”
蘇蕤稱明日下廚,打開嵌式冰柜,想把蛋黃醬放去頭頂櫥柜,墊腳都不夠,曳西疆走到后,抬手一拿,放到位置。
保持姿勢沒有,“這里?對不對?”
離得那麼近,近到耳邊,像親昵的呢喃。
蘇蕤困在冰柜與男人膛之間的窄小隙,抬頭后仰,撞到他下,悶悶的疼,“對唔住啊,大佬。”
“無要。”曳西疆腦袋,順手比劃細妹到自己肩膀,“大學長高了。”
出現在蘇蕤視野里的曳西疆,一直是年人模樣,時靜心打磨的,似乎只是細路。
“166阿。”蘇蕤在笑,166同185站在一起得唔得?
笑起來那麼好看,齒笑線,挑不出缺點,卻讓曳西疆好不放心。
近日得知,老曳夫婦度假后,蘇蕤悄悄辦理休學手續,誰都沒講。
MASTER那晚的反常,讓曳西疆起疑,吩咐阿堅私底下去學校調查原因,看是否涉及校園霸凌,蘇蕤并不社,就算被排,也是不鬧不作聲。
結論跟學校無關,系里反饋因為家庭原因,學生申請休學一年,并且經過其親屬簽字同意。
蘇家父有心結,經年未曾化解,只是,不知又是哪一導火索,引心中核彈。
心中藏,凌厲如曳生,也變和。
“suri想做的事,大哥唔會反對,細妹長大咗,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休學一年,莫要荒廢,你年紀小小,不明白錯與啱(對)并不絕對,同自己和解,最要。”
人生似大海行船,怎會一帆風順?
年長者如資深水手,可以提點暗礁急流,可是掌舵人,始終是自己,一旦方向有差,狂風巨浪亦要面對。
“給我小小空間就好。”
蘇蕤讓他趕洗漱,并代帽間放得哪些,才道晚安。
曳西疆知道,細妹心里有事,藏住不講。
站在帽間,搵出換洗,上一試,松合,正確無誤,都是他常穿的尺碼,細妹竟然替他買。
曳西疆抱臂啞然,在細路仔面前,自己反而毫無可言。
注釋:
①匙羹——大勺:羹湯殼,小勺:匙羹。
作者有話說:
第5章 同居
蘇蕤七點三十分鐘準時起,簡單收拾,八點上樓,曳西疆已坐在Minotti Freeman沙發上,睇時政新聞。
道聲“早晨”,蘇蕤走到西廚做早餐。
將五只蛋敲破,只取蛋黃,又將斑斕葉和椰漿,放攪拌機,打碎,過濾到鍋中,再加椰糖,小火煮至融化,快速撞準備好的蛋,邊倒邊攪,架上小火,隔水加熱。
耳旁是國際新聞的倫敦腔,講的什麼,曳西疆其實沒有聽,他只是朝廚房那邊瞟去一眼,就被島臺后忙碌的影吸引。
曳家人已經習慣細妹的存在,不止是他的雙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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