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雕刻出的紋理，溫潤的質地，來自公元2世紀。

微俏的，平坦的小腹，一握就能掐出男人指印，看得再細些，皮下跳青管，一層薄汗細，像果結得霜。

曳西疆結微，抬眸看清三神的模樣……蘇蕤的臉，安靜地注視他。

男人驚醒在夜里。

開被子，曳西疆起去往廚房接一杯冰水飲，水漫過玻璃杯沿，才關閉。

落座半山的視野，俯看南洲府老城的霓虹，提醒他，這里是崧山府38層，不是利堅。

飲著水，曳西疆回想起異夢，弄不明為什麼會夢到大都會藝博館？為什麼會夢到紐約曼哈頓的那個冬天？

它們都在蘇蕤出現之前。

理想主義的古希臘人雕塑，長了蘇蕤的臉，夢里的蕓蕓眾生，卻都沒有臉。

東方晨曦，來自遙遠的地平線，染亮整個海灣，從遠到近，海船出港，城市干道似睡醒的管，每一天重生。

曳西疆沒有再夢，獨坐窗前，直到手機振，他以為是晨間新聞推送。

【得閑一起買食材煲湯啊，大佬~不許不行！！】

FROM:Suri

6:13A.M.

這麼早？

曳西疆沒想到，有人陪他失眠。

正在刷牙的蘇蕤，收到樓上的回復：【好。】

崧山府38樓的曳西疆，21樓的蘇蕤，在清晨6點，因為對方的秒回，都在笑。

————

曳西疆手上的事務太多，擇日不如撞日，他在一個會議間隙，代姚遠聯系蘇蕤，姚遠以為是要問蘇蕤加不加班，不加班就去接回家，結果曳西疆說不是。

“讓蘇蕤下班直接到環貿金鐘同我匯合。”

今日他在這里開會，避開下班高峰擁堵，讓蘇蕤來找他比較節約時間。

姚遠以為是讓蘇蕤過來食晚餐，準備定餐廳，詢問曳生，“想吃什麼品類？”

曳西疆輕咳一聲，飲下金駿眉，“哦，suri到咗，再挑。”

蘇蕤收到姚遠的微信，沒有異議，準點收拾東西下班，特意打開APP查看，怎樣快，最后選搭地下鐵，換乘兩條線，抵達老牌金融區。

環貿金鐘寸土寸金，路不寬。

西裝革履的英，端坐寫字樓里月薪6位數，卻不敢上下班開車，塞車嘛，輸不起時間，在南部灣時間就是金錢，每分每秒，奪命的。

晚點下班的人流，步伐整齊劃一，像上過發條的機械士兵，涌向地鐵站。

曳西疆微信問蘇蕤：【到咗未？】

蘇蕤于擁中單手回他：【到咗】

【哪里？】

【金鐘站，出站口】

蘇蕤要出站，只能在人中逆行，被人推得站不住腳，無人過問，但求自保，幾乎要摔倒。

一只手，一只大手握住手腕，力很大。

“大佬？？？”

蘇蕤沒想到是曳西疆。

人中，男人將細妹拉到后，替擋住人流沖撞，于千百人之中，他來接。

地下鐵修建于上個世紀60年代，發黃的地磚，綠皮的扶手，迎來送往數十載，燈都昏暗。

扶梯上攝影發燒友等了幾個鐘頭，等到晚間這一刻，時間、地點、人、故事，要素齊全，按下快門，期待片，賣給王家衛當電影封面。

踏上路面，曳西疆都沒放手，“有冇事？”

他比張，剛才那一刻，如果不是他，幾乎要踩踏。

手腕已泛紅，蘇蕤都沒喊疼，說：“無事。”

等曳西疆松開，蘇蕤就將手腕藏進袖口。

四顧左右，高樓鱗次櫛比，層層，延到天際。

本來陌生的地界，涌現回憶，蘇蕤想起來，“文華東方！”

曳西疆還給指出方位，“在那邊，轉角第二個路口。”

文華東方46層的行政私宴廳里，那晚小實習生向曳生敬酒，他并不知道在，座主位，才發現站在角落。

細妹穿套裝，落落大方，一點不怯場，引來多雙眼在打量。

曳西疆心底不悅，不悅丁爽膽大包天，讓供人觀賞，本該是收藏在曳家的獨家珍藏，無須讓旁人衡量。

曼禾的曳生，是陌生的曳西疆，像蘇蕤不曾涉足的環貿金鐘，有看不見的壁，阻隔。

曳西疆在MASTER酒吧后問，要不要去四海建設實習？

想都沒想一口答應，如此，就能離他更近一些，就算只站在圓桌的角落。

甚至打過主意，引起丁爽注意，以后多帶出席高層的酒局，只要他出現，也能多見到自己。

直到曳西疆在河豚小館發火，通知姚遠要將調離，確實慌了，不可以，不可以破壞的好主意。

……

“環貿金鐘這麼高端，請問哪里可以買菜啊？”

蘇蕤嚴重懷疑曳西疆沒有生活常識。

曳西疆想起他讓阿堅載姚遠離開的景，姚遠八卦他和蘇蕤約什麼？

曳西疆把姚遠的腦袋塞回副駕駛，“逛超市啊~”

兩個男人一副好像睇見超人從頭上飛過的表。

“只是買食材煲湯嘛，超市哪里都有。”曳西疆覺得怎麼會有問題。

可是，當曳西疆在超市里拿起一瓶百年老陳醋，蘇蕤不由慨，“大佬，我哋逛的超市在地球，你逛的超市是不是在外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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