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撞紅的右,「我這……有點不太方便。」
張星序掃了眼膝蓋,沒拒絕,拎著桶就上了八樓。
天臺天,邊緣一圈用白泡沫箱種著蔬菜,不過都是苗,只有一箱小蔥長得綠油油的。
另一邊放著好幾盆花,沒人打理的月季張牙舞爪到爬,角落裡三角梅綻放出屬於初春的第一抹玫紅,給這個霧氣纏繞又蒼白的清晨增添了幾分活力。
聞冬稀奇,指著花跟張星序說:「你看,花要開了。」
張星序看過去。
聞冬自顧自地說:「我以前覺得這花老丑了,花瓣跟葉子一樣,也沒有香味,還這麼土,但是你知道嗎——」轉頭看他,「我來這兒的第二年它突然了花,壯觀得跟瀑布似的。」
聞冬雙臂張開一揮,「就這麼滿滿一牆,全是花,可好看了。」
張星序收回目,把桶提到晾繩旁,「我先走了。」
「誒等會兒!」聞冬跳著蹦過去,「你都提到這兒了,再幫我晾一下唄。」
張星序看著。
他在想這人是怎麼把請人幫忙這種事說得這麼自然的?
更何況他們還不。
聞冬見他不說話,抬手揮了揮,「你怎麼了?」
接著也沒管他願不願意,把口袋裡的晾夾分了一半到他手上,彎提起床單,住兩個角抖了抖,「喏,直接甩過去,這繩太高了,我之前來都要踩凳子。」
張星序從手裡接過床單,矮穿過繩索。
沒幾秒水一坨的床單在晾繩上舒展,在兩人間隔出一道屏障。
聞冬整理堆疊的褶皺,聽見張星序問:「那你凳子呢?」
「在家啊。」聞冬歪頭去看他,「怎麼了?」
張星序本想說點什麼,轉瞬又覺得沒必要,說了句「沒什麼」結束話題。
他用夾子固定好兩端,繞過床單去桶里拿被套。
彎的時候正好對上聞冬打量的眼神。
聞冬雙眼微瞇,敏銳察覺到什麼,一語道破:「你是不是想說我既然知道要用凳子為什麼不帶上來?」
張星序『嗯』了聲,學著的樣子抖了抖床單,坦誠道:「你在樓下就打著讓我幫忙的算盤了。」
聞冬一把按住他的小臂,「咱倆都住一個屋了,幫個忙而已,你有困難也可以找我啊。」
說得像同睡一個被窩那樣理直氣壯。
張星序移開視線,拿著床單去了另一邊,淡淡留下一句:「我沒有。」
聞冬追著他過去,「沒有什麼?沒有困難的時候?」
張星序手一抬,把床單一頭扔過去,差點甩到聞冬臉上,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他沒回答,但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床單著晾繩下垂,出聞冬的腦袋。
張星序越過屏障朝手,「夾子。」
聞冬全抓給他,沖他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有你求我的時候!」
張星序忽然笑了聲,笑容很淺,像沾染山暈開的水霧,抓不住痕跡。
聞冬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他說:「那我等著。」
說完就走,也沒來拿後邊的桶。
下去沒一會兒,外賣小哥把藥送上門。
聞冬上完藥整個屋都是味兒,膝蓋火辣辣的疼,跟燒起來了一樣。
正巧上張星序出來,他問巾在哪。
聞冬指著門的雜櫃,「右手邊第二層就是。」
說完低頭嗅了嗅,皺著眉把得更遠:「這藥味道怎麼這麼大,還痛。」
張星序拿出巾起,「兩三滴就夠了,你塗了多?」
聞冬一愣:「塗滿了啊。」
張星序:「……」
十分鐘後,聞冬抱著哀嚎:「張星序!!你出什麼餿主意!我的要燃起來了!」
「我真的要報警了!」
張星序拿著巾從臥室出來,經過客廳,走到衛生間外清洗。
聞冬疼得眼角掛淚,著紅花油的說明書,咬牙切齒:「姓張的,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個藥里摻了辣椒油!」
水聲停住,張星序微不可見皺了皺眉,朝走去,「我看看。」
下一秒——
張星序說:「不是這個牌子,你買錯了。」
說完把說明書還給。
聞冬大眼瞪小眼,不可思議:「你給我幹嘛啊?現在難道不該想辦法解決問題嗎?」
張星序垂眼,膝蓋紅了一片,比一開始看起來還要嚴重。
「去洗洗,用紙巾敷一下。」
聞冬:「然後呢?」
張星序抬腕看表,「快飯點了。」
???
聞冬語氣加重,盯著他:「然後呢!」
張星序對上的眼睛,一臉坦然,沒有丁點兒不好意思:「你昨天說再見請我吃飯。」
?!
他是人嗎?
他是人嗎!!!
聞冬在心咆哮了個百八十遍,這才抬起頭,出一個自認和善的笑容,「那你想吃什麼呢?」
張星序:「你決定。」
聞冬暗暗咬牙,角笑意愈大。
再忍忍,畢竟今早剛收人家兩萬四。
整那可是整整兩萬四!數鈔票都要捻240次。
就算是看在兩萬四大老爺的面子上,也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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