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是一淡淡的花香。
一刻鐘之后,決明從屋里拎出那條香噴噴的巾子丟給了丫鬟,囑咐丫鬟洗干凈。
盯著丫鬟離開的背影時他心里還嘀嘀咕咕地想:莫不是大爺背著他們和小丫鬟私會了,不然這好端端的男人汗巾子上,怎麼會一整天都有人的味道?
-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
這日傍晚掌燈時分,錦香院開始忙活起來。
今夜的衛國公府與昨夜的衛國公府本沒什麼特殊之,唯一的不同大約便是昨夜的裴元嗣是一人在歸仁院孤枕自眠,但今夜,卻是沈明淑與裴元嗣約定跟阿縈同房的日子。
到月上中天,阿縈在房中坐著等到昏昏睡時,菘藍突然用力地將晃醒,歡天喜地道:“姨娘,大爺過來啦!”
瞧這雀躍興的小模樣,不知道地還以為裴元嗣是來和睡呢。
阿縈懶懶地掀開眼皮,了菘藍一眼。
菘藍就被阿縈看得有些心虛,訕訕笑了一聲。
那天阿縈私逃出府,便是菘藍去告訴了周媽媽,惹得沈明淑大怒,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將私逃未遂的阿縈給捉了回來。
菘藍只覺得阿縈糊涂,就國公府這潑天的富貴日子那點委屈算什麼啊,若是能為裴家大爺生下一子半,多委屈那不都是值得的嗎?
好在阿縈沒同計較這些,歪頭笑了一笑,笑容里帶著幾分愁緒,輕輕嘆了一口氣,“又來了啊……”
盡管是不愿,還是在丁嬤嬤的催促下整理好衫迎了出去。
三七隨著主子跟在后,進院子時好奇地抬起頭看過去。
新姨娘長得跟夫人并不像,夫人一看便是大家閨秀,端莊秀麗……但也僅僅是看起來,夫人其實是個很強勢的子,打理后宅打理的一直井井有條。
弱的子可是不住裴家幾房烏泱泱的親戚們,從平日里行事的手段就能看出來。
這也是他一直猜測,大爺對夫人淡淡的原因。
大爺本子就已經很強勢,說話做事說一不二,上同樣強勢的夫人,兩個人就好比針尖對麥芒,沒針,想想都黏糊不起來。
不過淡歸淡,大爺潔自好,敬重夫人,從不會再外面拈花惹草,這一點對男人來說就十分難得。
縈姨娘與夫人雖為姐妹,容貌認真來論三七覺得還是縈姨娘要比夫人更勝一籌。
縈姨娘生得弱質纖纖,我見猶憐,尤其是當怯怯地向你的時候,那雙漉漉的杏眼仿佛含著說不盡的凄楚與意,讓人很難不生出憐惜之心。
要不怎麼說賢妻妾,對著這樣一位年輕麗的姨娘,也不知大爺是怎麼忍著好幾天才來一回。
當然這些念頭三七也就敢在心里想一想,比一比,目很快就略過了阿縈,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瞟。
阿縈覺到有人在盯著,猶豫了一下,咬咬,原本低垂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抬了起來瞅過去。
猝不及防對上男人一張冷峻威嚴的臉,犀利的眼神猶如要看穿的心神一般審視著,阿縈杏眼瞪大,如同驚的小兔不自地往后退了幾步,一不小心撞到門檻上,幸好是被后面的紫蘇扶住了才站穩。
“姨娘怎麼了?”紫蘇低聲問。
“沒、沒什麼。”阿縈深低著頭,小小聲道。
裴元嗣面無表,走路如同帶風般從阿縈抖的旁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第11章
屋。
眾人皆忙碌著,裴元嗣站在槅下張開手,余瞥見阿縈站在屏風后小心地打量著丫鬟服侍他更。
換好丫鬟們都自覺退了出去,他又走到桌邊坐下慢慢吃著一盞茶。
這是他每天睡前的習慣,臨睡前喝一盞茶,順道把白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在腦中過一遍查缺補,有過改之無則加勉,算是睡前省。
月影西斜,更緩緩倒著,等裴元嗣吃完一盞茶,自省完畢,將瓣水青瓷的茶盞規整地擺在了桌上。
四下仿佛無人,安靜地只有窗外此起彼伏的蟲鳴與男人的呼吸聲,裴元嗣微微側,發現那膽小如鼠的子已不知何時也換好了裳,從屏風后悄然換到了燈下立著。
都說燈下看人越看越,孩兒今夜上穿著一件繡折枝海棠花的綢,烏的發,雪,低垂順眼十分安靜,甚至都沒有特意地去裝扮。
卻干凈,纖弱,青無比,白與黑的強烈對比沖擊著人的瞳孔。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睥睨而來的冷冽視線,愈發局促不安了。
濃長的睫像小扇子一樣胡眨著,纖纖荑掩了掩出致鎖骨的領,白綢下一雙白小腳的腳指也宛如驚般蜷在一,只恨沒有鞋兒遮住兩只于人前的玉足。
裴元嗣收回視線,神微斂。
片刻后起走向床榻,沉聲道:“還愣著做什麼?”
……
裴元嗣本以為阿縈會主坦白五天前意圖私逃出府的事,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且還被他親眼看到了,實在應該給他這個裴家家主一個代,說清事來龍去脈。
出乎他的意料,竟像是那日的事從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適才他進來時那副耗子見了貓一樣躲閃畏的眼神,裴元嗣都幾乎要以為是他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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