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回客廳繼續看漫畫吧。”

 程歲察覺他的緒有些不對，但什麼也沒說，只轉離開。

 坐回地毯，翻看漫畫書時卻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幾次偏頭往外看，陸厭站在桂花樹下，點了支煙。

 側在月中有些模糊，渾散發著可輕易捕捉的落寞。

 這一晚，陸厭沒像之前那樣厚臉皮留宿，而是穿上大頂著外面的小雨離開。

 客廳一角，有剛剛打下來的，被他從墊子上妥帖弄到竹筐中的桂花。

 程歲放下漫畫書，起走過去，拎著筐去廚房。

 終究沒置之不理，而是挽起袖子，開始做桂花。

 與陸厭相多年，有時能輕易看穿彼此的心思。

 程歲預他就要放走了。

 所以打算多做幾罐桂花，放在冰箱中，當做給他的最后一份禮。

 他的胃不好，這個促進消化，也不貴重，正合適。

 陸厭的座駕停在南山路，他坐在駕駛座，將車窗降下來一點，煙霧順著隙往出溜，冷空氣則將雨滴往里砸。

 很快，中控臺的煙灰缸上就堆滿了煙頭。

 陸厭將車窗升起，看著雨刷在眼前來回擺。

 心口像是被堵了塊石頭，耳邊翻來覆去回響的都是紀朗說的那個八卦。

 這幾天他設了一場局，瞞著所有人把程歲藏起來，在柳蓉面前做戲，佯裝心灰意冷徹底放下程歲。

 等到來年冬天易結束，他再把所有事實告訴程歲，問能否重新給個機會。

 他籌謀得很好，也用演技欺騙了柳蓉，眼看著前方就是曙，可紀朗說的這個八卦卻像一把大錘，將他的夢徹底敲碎。

 雖說他與柳蓉達易，一年后不會再管束他。

 但萬一有變故呢……他還能把程歲困一輩子嗎？

 等他這個冬天娶張允檸時，程歲留在他邊，又會有多難堪。

 他希程歲快樂，遠比希自己更重要。

 這個認知浮現在腦海時，陸厭將煙屁摁滅，他背靠座椅，掏出煙盒，繼續點。

 煙盒癟了后，他將車窗完全降下，靠在椅背上，偏頭往外看。

 冷風吹拂他的額發和臉頰，又慢慢熏紅他的眼眶。

 良久，上再沒一點煙味后，他開門下車，走到別墅外，但他沒直接進去。

 而是坐在外面的臺階上，盯著臥室窗口，看了一整夜。

 翌日大早，天際泛亮。

 陸厭在程歲剛把早餐端到茶幾上，正準備邊看新聞邊吃時走進去。

 他去客房簡單洗漱，出來也不客氣，先去廚房拿碗筷，再坐到程歲邊開吃。

 程歲的嗓子在今天好不，勉強能說幾個字，但說多了還是會很疼很難。

 適才陸厭從面前路過時，發現他臉上有一淤青，小臂上也有幾道傷痕。

 但沒問原因。

 電視上的早間新聞播完，二人的早餐也吃完。

 陸厭很有自知之明，直接起端碗盤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