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道，“我只是有點累了。”

心里都反胃好不容易才下去，要是再想起裴放，怕自己吐出來。

霍衍過后視鏡看著。

陳曦察覺到他懷疑的眼神，“我不是狂，被人綠了還念念不忘，剛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那就好，要不然，我該懷疑你是不是忍者了。”

霍衍的聲音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愉悅。

陳曦自嘲，“現在想起來，我以前是能忍的。”

從結婚開始，裴放就一直沒有收斂過，居然也能忍到現在。

陳曦抬手了平坦的小腹。

可能這個孩子的出現，就是想要提醒迷途知返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

車子在公寓門口停下，霍衍挑眉看。

“上次送你去醫院，你還沒報答我，現在又欠我一次，我可都記著。”

陳曦瞋目。

上次去醫院的事也就算了，這次又不是主要上車的。

現在霍衍卻反過來說是自己欠他的。

想了想，從錢包里掏出兩張紙幣，遞給霍衍。

霍衍：“這是什麼？”  “車費。”

陳曦認真道，“現在我們扯平了。”

從老宅到公寓，正常打車也就是幾十塊錢，陳曦給兩百，也是看在對方的份上。

“我回去了，二哥路上小心，再見。”

將兩百塊錢放進車里，陳曦轉離開。

只留下霍衍看著那兩張紅彤彤的大鈔，好笑又好氣。

他這是被當出租車司機了？  陳曦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程瀟瀟還沒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一見回來，就擔心地迎了上來。

“曦曦，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差？裴家人跟你說什麼了？”  陳曦把在裴家發生的事說了。

程瀟瀟義憤填膺。

“什麼人啊！明明就是裴放那混蛋的錯，們不說裴放也就算了，居然還真的讓姓傅的留下吃飯了？”  “還讓你大度點，們自己怎麼不大度一點，把那些小三小四都接到家里來？”  “氣死我了！” 

 陳曦正要說些什麼，程瀟瀟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劇院那邊的電話。

剛一接通，就聽到那頭傳來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

“是程瀟瀟小姐嗎？”  程瀟瀟激的手心都出汗了，“您是張導嗎？”  經常看張導主演的音樂劇，幾乎是對方一開口，就認出了張導的聲音。

那頭應了一聲。

程瀟瀟興的都快要跳起來了。

不管是過沒過，能接到張導親自打來的電話，也已經滿足了！這可是張導啊！音樂劇里面的活化石一樣的人！  客廳里很安靜，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楚地傳到陳曦耳朵里。

聽到自家老師悉的聲音，明明隔著手機，陳曦還是忍不住張地蜷起了手指。

程瀟瀟很快平復下來，看到張又膽怯的樣子，把手機開了免提，讓能聽的更清楚一些。

那頭，張導的聲音再次響起。

“恭喜你通過本部音樂劇的試鏡，你可以準備一下參加排練了。”

程瀟瀟高興的聲音都在抖。

“真的嗎？我真的通過了？那去片場之前需要準備點什麼嘛？”  那頭沉默了幾秒，陳曦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下一秒，就聽到自家老師的聲音。

“只有一個前提，來的時候把你的指導老師帶上。”

老師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嚴肅果決，甚至不等程瀟瀟回應就掛斷電話。

可見，此事不容置喙。

程瀟瀟想去，就必須帶。

“怎麼辦，曦曦。”

程瀟瀟陷兩難，這次機會，卻又不想好姐妹因此為難。

老師電話掛斷后，陳曦心里就七上八下。

跟著張導學習多年，深知老師的脾，如果不是已經確

定指導老師是，張導不會如此的果決。

所以這一面，是躲不開了。

“曦曦，我覺得，張導心里肯定還是記掛著你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眼注意到我。”

程瀟瀟趴在膝頭，認真地看著的眼睛。

“老人家一般都很心的，只要你跟認個錯，說不定就原諒你了。”

陳曦垂眸沉默了幾秒，“我知道了，遲早要見的。”

與其在劇院里倉促見面，不如主去找老師認錯。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陳曦早早地起了床，備好禮，驅車去了張導家里。

張導年紀大了，喜好清凈，特意在郊區買的獨棟小院。

幾年沒來，小院還是離開時的樣子。

陳曦站在院子門口，有些近鄉怯，在門口站了好久都沒敢敲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后傳來了一道輕巧的聲。

“老師，有客人來了。”

片刻后，陳曦覺到一道悉的目落在自己后。

許久沒有等到后話。

陳曦嗓子一陣發，著頭皮轉看去。

目所及，張導穿著一新中式晨練服，灰白的短發干凈利落，多年的演出生涯讓保留著化妝的習慣，臉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樣子，優雅英氣。

此刻，張導正被一個年輕孩挽著，臉上沒什麼表地看著。

“老師……”  陳曦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局促地喊了一聲，不敢作。

張導從上收回目，吩咐邊的孩。

“夢婕，愣著干什麼？去開門。”

鄭夢婕的目還停留在陳曦上。

認識陳曦，兩個人是一所音樂學院畢業的，比陳曦要小兩屆。

一直都很喜歡張導，考那家音樂學院，也是沖著張導去的。

可考上了才知道，張導收學生的條件很嚴格，這幾年來，也只收了一個正兒八經的關門弟子。

那個弟子就是陳曦。

鄭夢婕看過張導給陳曦指導，驚嘆于陳曦的天賦，也認識到了自己跟之間的差距。

知道，有陳曦在，張導肯定不會注意到的。

好不容易等到陳曦跟張導鬧翻了，張導能看到了。

現在，陳曦居然又出現了！  “夢婕？”  張導催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鄭夢婕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快步過去開了門。

張導看也沒看陳曦一眼，直接從邊走過，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