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顧不得慨裴濯命運多舛,陌生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攪著,逐漸變的清晰。
原主也是個倒霉蛋,娘生時候難產死了,爹很快娶了個后娘進門,后娘肚子爭氣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
原主在許家徹底沒有了地位,干最多的活,吃最的飯,時不時還要被爹和后娘毆打,被弟弟欺負。
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原主極其缺,喜歡上了村里的一個讀書人,省下的吃喝都給書生,經常去人家家里干活,原以為這書生會娶,自己能跟著這人過好日子,結果書生轉頭就和村長的兒定了親。
原主傷心絕,窩囊了十幾年終于氣了一回,在書生親那天攔住了人家的花轎,卻因為笨什麼都說不出,結果被書生家人倒打一耙說不檢點,壞了名聲。
原主氣不過,發誓一定要找個比書生強的讀書人,不知道誰給出了主意,跑來裴濯家里住了一夜。
隔天早上,原主后娘和裴家人就來了,后娘說裴濯壞了原主的子要送裴濯去見。
當時裴濯都給氣笑了,他指了指自己,滿含嘲諷的問:“我這樣能強迫得了誰?”
村里人都不是傻子,裴大嫂和原主后娘是一個村子的,這是們設計好的,就為了裴濯名下的五畝地,那是裴小姑在裴濯考中生后給他買的。
裴濯若是死了,這地自然是裴家的,可現在裴濯沒死……
那他們就要想辦法弄過來。
后來雙方扯皮扯了半晌,裴濯用五畝地換了這個老屋和屋后的一塊地,以及一個算計了他的人。
而原主這才知道裴濯是個瘸子,前途也沒了,再也比不過那個負心漢書生了。
家徒四壁,日子艱難,原主每天渾渾噩噩的過,今天,和隔壁周嬸去山上挖野菜,無意中看見裴濯殺人,慌忙之下逃跑,這才掉下山摔死了…
許寧嘆了口氣,完全不知道從哪里吐槽。
在裴濯眼里,原主和裴家人一起騙走了他唯一能謀生的地,他應當是怨恨原主的,如今原主死了,那裴濯怨恨的人就是了。
聯想到他剛剛才殺了人,許寧不由的害怕,眼前又出現了那個被砸死的人紅的白的腦漿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了?”裴濯湊過來關切的問:“阿寧,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許寧不敢看他的眼睛,捂著頭,一臉痛苦:“我頭疼,還有點惡心…”
裴濯面無表的說著心疼的話:“那……阿寧還真是苦了。”
原主或許聽不出,可是許寧能到他話中的涼薄之意,這人遭了大難,最親的人死了,所有人都算計他欺辱他背叛他,換作一般人怕是要發瘋,可他面對曾經算計過自己的人居然可以面如常的談笑風生,可見是個狠人,說不定現在心里正盤算著怎麼弄死呢。
許寧覺得上的皮疙瘩又長了一層。
“我……我想睡一會兒……”
許寧躺下,閉上眼睛,能覺到一道目落在臉上,被子下的手指的攥著床單,張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許寧才聽到關門的聲音,松了口氣,慢慢的睜開眼,就對上了裴濯那雙滿含戲謔的丹眼!
許寧被嚇的頭皮發麻,子劇烈的抖了一下。
“阿寧,你睡不著嗎?”裴濯抓住了的手,他的手很涼,激的許寧忍不住打了個寒。
許寧扯著角笑了下:“我…我想喝水!”
“喝水啊…”他輕笑了一聲:“我去給你倒。”
裴濯出去了。
許寧卻后悔了。
他會不會給自己下毒?
許寧覺得自己做了個愚蠢的決定。
可為時已晚。
裴濯進來了,黑瓷碗裝著半碗水,水泛黃,像是加了什麼可疑的東西。
“喝吧!”裴濯將水端過來,笑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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