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實在不早了，再不起來都該吃午飯了。

而且有點擔心他提前下線。

雖然書里說他是茍延殘月余才徹底隕落，但現在變數在這裡，主沒來照顧，是在這兒，萬一他又被氣壞了呢？

可太行了。

權衡之下，薛寧強行破門而。

秦江月果然還躺著，閉雙目，臉蒼白，眉梢眼睫儘是寒霜。

薛寧心一，趕跑過去想扶他起來，手還沒真的到就冰得了回來。

這也太冷了，沒個零下幾十度是不認同的，就連有些護靈力的在這屋裡都不了了。

不行，這樣下去肯定出事。

原書里主是怎麼做的來著？

用靈力把他帶出去曬太。

可薛寧修為低，哪怕不直接，靈力也扛不住這冰寒，沒辦法送他去外面。

腦中靈一閃，想起自己那天吃多了靈藥，上熱得不行。

那時候秦江月上也很冷，但抱著只覺得舒適。

沒時間了，先把他弄出去再說，如果不管用再人來也行。

薛寧一咬牙，翻出乾坤戒里的靈藥瓶子又胡吞了一肚子，手腳如同賽前熱一樣，等待著藥效來臨。

這次藥效來得很快，也比上次更兇猛，大約是之前的還沒恢復好。

薛寧人都迷糊了，但還記得自己要做什麼。

上前將秦江月扶起來，這次接他果然不會很冰了。

秦江月在熱源靠近時敏銳地察覺，他微微顰眉，長眸睜開一條，薛寧只顧著抱他，並未察覺到他醒來了。

目及桌上的瓶子，他太清楚那些是什麼，也就知道薛寧幹了什麼。

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在履行自己的承諾。

但秦江月本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素來只會索取的人真的能學會付出嗎。

這張臉，這軀裡住著的人真的沒有換過嗎。

病痛頻發，神規縛，秦江月對眼前的一切厭倦至極。

他心疲憊，力心力都支撐不住他維持如常的姿態。

為何人們總是熱衷於照顧他？

看他衰敗，飢，疼痛，盡折磨，除了讓他們能出憐憫之外，仿佛還能讓他們覺得「真君確實也是個人啊」——如此的新奇喟嘆。

他不喜歡他們誇張的反應。

他只需要一個安靜的角落，悄無聲息地枯萎死亡。

「放手。」

秦江月掙著的手。

薛寧卻八爪魚一樣纏著他。

吃藥之前死他需要，吃藥之後反過來。

「去外面……」

迷迷糊糊的，薛寧還保留著這個執念，殊不知這個溫度，已經不需要帶秦江月去外面了。

眉心痕稍稍淡了一些，秦江月如有所，也並未因此到開懷。

淡了一點只是今日況好些，只要它不消失，就改變不了註定走向死亡的事實。

他恢復了一點力氣，薛寧近日來很疲憊，回來之前還被慕不逾的靈力制過，不管不顧地吞了那麼多藥，後果就是比他還要虛弱。

只要秦江月願意，就能把甩到地上去。

他也正要這麼做。

恰是此時，他聽到喃喃自語，帶著一點焦急的慌：「……你得去外面才能好起來。」

秦江月臉上寒霜化了，按在上的手並未轉開，但也沒把甩到地上去。

他手腕一轉，把薛寧按到了下。

第12章 第十二章

在秦江月的概念里，既是責任，也已開誠布公，他們就該井水不犯河水。

需要一個暫時的容之，他提供，這是他們僅有的關係了。

他們不該住在一起，這裡雖然不大，但照薛寧之前的行力，置辦個住出來不是問題。

又或者他可以把房間讓給。

怎麼都可以，只不該再管他。

用冷水潤的手帕在額頭上，丹藥從裡面發出熱是沒辦法這樣緩解的。

秦江月中了魔神全力一掌，哪怕是真的劍仙來了也得喝一壺，更何況他只是擔了個劍仙的名頭。

魔神的污穢魔氣不斷侵蝕他的五臟六腑，他上的冰冷是帕子遠遠不及的。

薛寧無意識中抓住了更換帕子的那隻手，微微的溫涼讓焦躁不安，一手扯著服，一手拉著那隻手按在自己的脖頸，甚至一路往下。

「好熱。」

嫣紅的瓣吐出炙熱的呼吸和文字，無孔不地鑽進秦江月的。

他的目還是很溫淡，看起來一切盡在掌控。

冰冷的手順著滾燙的鎖骨一路往下，細膩的手帶來危險的預知，秦江月倏地手，薛寧不安地皺起眉，焦急地尋找他的位置，努力近他。

服徹底了，領敞開，鎖骨下的起伏上有一顆紅痣。

秦江月自過目不忘，天資卓絕。

很多東西哪怕他不想記得，看見之後也會被迫留在腦子裡。

這一幕也是。

他轉開頭，有理有節，神平靜。

既然手帕不能讓好轉些，那就換個方式。

不管怎麼說，起因是為了他，總要有始有終。

降魔劍飛馳而來，穿過窗扇，懸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