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被裴今宴拽著領，從雁聲院生生拖到知春院、裴老夫人床前，甚至連雙鞋都沒讓穿。

當然不服，對著裴今宴拳打腳踢。

但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廢，又如何敵得過文武雙全的安國公？

還有，那裴今宴也是手段高明，先讓國公府的人把的陪嫁下人抓了，關在柴房，讓孤立無援。然后沒打、沒罵，直接把的四肢關節卸了。

沒錯，就是骨頭上的關節……

關節錯位，劇痛無比，又被塞了巾子，也不了、喊也喊不出，生生疼了一夜。

第二天，裴今宴又把關節安了回去，而上無外傷、無淤青，也沒個證人，連訴苦都沒法訴。

想到那一夜的折磨，蘇明妝不寒而栗，艷的面龐一片蒼白。

世人贊譽裴今宴為玉面將軍、翩翩君子，卻不知，那清俊絕塵的外表下，有著如何險毒辣的手段。

也想不通，在夢里，明明被裴今宴得很慘，為什麼還越挫越勇，不知死活地湊上去找死？只要心智正常的人，都應該逃才是！

轉念一想，也許那時候的……年輕吧。

十八歲，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像現在，雖也是十八，但一場噩夢讓經歷悲慘人生，心就如飽經風霜的老嫗，哪還擁有朝氣和勇氣？

一陣倦意襲來，蘇明妝抱住自己，纖細的小人在被子里生生一團，以此來增加安全。

“還好……今天沒得罪裴老夫人，老夫人不會吐，裴今宴也不會來找我，”惺忪呢喃，“這輩子，不想和裴今宴再有什麼集了，下輩子也不想，下下輩子……”

。

深夜，雁聲院。

蘇明妝約聽見門外一些聲音，便猛地驚醒——自從做了那個夢后，睡眠便不好，哪怕再困倦，一夜也會莫名驚醒許多次。

確定自己還在國公府，而不是和離后、被學士府驅逐出門，才能勉強繼續睡。

警惕地豎起耳朵，聽外面聲響。

好像聽見云舒剛要喊，便被捂了，之后嗚嗚地喊聲和掙扎聲越來越小，仿佛被人綁走。

綁！？

等等，夢里，裴今宴來抓時，便提前把雁聲院的下人都綁到了柴房。難道裴今宴又來抓了？

為什麼？

敬茶儀式明明沒惹老夫人生氣！

雖然心中困，但蘇明妝手上沒停，已經快速起穿鞋穿，又沖到梳妝臺前抓起一簪子，快速把順秀發簡單盤一個發髻。

在盤完的瞬間，門被人踹開。

皎皎月之下，一襲紫袍、材修長的男人如同下凡謫仙，又仿佛索命修羅，暗藏殺機地站在門口，一雙鷙嗜的眸子瞪向房。

強烈威讓蘇明妝心臟仿佛被人攥，疼到窒息。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裴將軍，我在這里。是不是老夫人不舒服？今天敬茶儀式我并未惹老夫人生氣，裴二夫人和下人都能為我作證！”

怕自己像夢中那樣，被裴今宴拽著領拖到知春院，所以用最快的語速為自己解釋。

眼可見，門口那尊殺神一怔，仿佛沒料到那奇葩蠢貨竟這般警覺，語調冰冷道，“你確定，沒發生沖突？”

蘇明妝這才注意到，裴今宴還穿著殿前司暗紫服，并非便裝，想來是剛從衙上回來。

多半是聽說敬茶儀式后，老夫人不適，就直接殺來了雁聲院。

“我以項上人頭保證，絕沒惹老夫人或裴二夫人生氣。將軍若不信，我現在就隨將軍到知春院，知春院下人若說我白天冒犯兩位夫人，我立刻自刎在將軍面前！”

“……”

房，一片死寂昏暗，

燈燭未燃，唯有月過薄窗棱紙，進行寡淡照明。

男人五清俊、白皙，若不看服，甚至都看不出其是練武之人。

蒼白月照在男人臉上，讓他一雙湛然若神的黑瞳，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令人無法揣。

蘇明妝怕極了，一都不敢，連大氣都不敢一下，因為他知道這男人殺人不見的手段。

怕他再堵了的、卸了的關節，讓疼上整整一晚。

房傳來骨骼脆響，是男人拳頭的聲音，蘇明妝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小聲道，“裴將軍，我們能出發了嗎？”

男人狠狠看了一眼，之后轉大步離去。

蘇明妝見自己不會被拖走，狠狠松了口氣，之后就要跟過去，卻一不小心，跌倒撞在椅子上，撞得眼冒金星。

原來是剛剛太過張，雙僵不聽使喚。

顧不上疼痛，急忙爬起來，之后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

知春院。

當蘇明妝只一人趕來時，卻見整個花園燈火通明，

靠近房屋便聞到濃重藥味，

裴今宴在房間門口，聽大夫正說著什麼，面凝重。

蘇明妝都要哭了——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白天沒氣裴老夫人，裴老夫人怎麼又吐？ 老天爺這是非要的命嗎？

往來下人們看見蘇明妝，并未理。

蘇明妝自知自己不待見，也未自討沒趣，見一個藥拎著藥罐進來，急忙住，“請留步，我是裴將軍的新婚妻子，請問老夫人的況如何？”

那藥一聽是國公夫人，不敢怠慢，急忙老老實實地匯報了，“回夫人的話，老夫人舊疾發作，比較危險。”

蘇明妝的心狠狠掉半拍，“舊疾發作，可……吐？”

藥，“吐過。”心中疑，夫人怎麼知道老夫人發作吐？

蘇明妝眼前一黑，險些沒當場暈厥——夢里，大鬧敬茶儀式，把老夫人氣吐就算了；但今天明明謹小慎微，人家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老夫人為什麼還吐？

或者說……夢里老夫人吐，并非大鬧敬茶儀式，用不著自責？

但自不自責，又有誰在意？又能決定什麼？改變不了曾經犯的錯！

藥見夫人臉越來越白，便安道，“夫人放心，家師已為老夫人開了藥，喝藥后應該就能緩解。”

蘇明妝又看了一眼面凝重的裴今宴，子忍不住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做些什麼。

藥了脖子，小聲道，“夫人，小人得去煎藥了，先失陪。”

蘇明妝靈機一，“煎藥？我也去！”

藥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