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不知道怎麼回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被他手掌圈住的覺經久不散，他的手很大，掌心溫暖干燥，安全很足。

四目相對，唱晚直直的撞進他的眼里，男人瞳仁很淺，慣常淡漠的眉眼此刻含著幾分笑意。

不敢多看，怕在這寂寂無音的黑夜里暴自己過高的心跳聲，長睫微斂，墨綠的眼睛轉了轉，小鹿般靈。

唱晚盯著他堅毅的下，很輕地點了點頭。

醫院人不多，急診室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人，周驚寒問要份證，接過時視線在上面隨意掃過。

掛完號后，他把份證還給，似是隨口問道：“你是云安人？”

唱晚眼睛眨了眨，輕輕嗯了聲。

“這樣啊。”他隨意應了聲，拿著掛號單看了眼，“走吧，在三樓。”

電梯里沒人，周驚寒按了樓層，眼見著電梯門要關了，外邊突然出現幾個人推著一張病床急匆匆的跑過來，他眼疾手快地擋住了門。

幾人小心翼翼的將病床推進來，周驚寒站的位置比較靠前，他下意識的把手往后去，想拉著唱晚后退幾步。

卻沒想到這次拉到的不是的手腕，而是的手。

之溫涼膩，若無骨，他垂眸看了眼，的手落在他掌心，小小的一只，手指細長白，很。

周驚寒順勢拉住往里走了點，給其他幾個人留出足夠的空間，一個家屬模樣的人朝他禮貌的道謝。

唱晚被嚇到，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往外了，周驚寒立刻松開，重新抓住的手腕。

“抱歉。”

心臟跳得越加厲害，故作鎮定地搖搖頭，“沒關系。”

周驚寒覺到掌下細細的腕子正在微微發抖，角不自覺地向上勾起。

到了三樓，電梯門開了，男人的手臂強勁有力，拽著往前走，唱晚聽見他和其他人很輕地說借過，禮貌又客氣，聲音低沉悅耳。

三樓只有一個值班醫生，護士臺站著幾個正在說話的護士，周驚寒把掛號單遞給其中一個，拉著到走廊長椅上坐著，等著醫生號。

兩人一站一坐，唱晚依舊垂著頭不說話，周驚寒靠在墻上，盯著垂至腰際的長發，突然問道：“你高中是在云安實驗中學讀的嗎？”

唱晚手指摳著長椅，很輕地嗯了一聲。

周驚寒斂睫沉思，剛想開口，卻聽見號。

他領著唱晚往醫生辦公室走去，里面坐了個花白胡子的男醫生，帶著副眼鏡，花甲之年看上去依舊力充沛。

周驚寒簡單的說了下況，醫生聽完推了推眼鏡，從屜里拿了個手電筒出來，扣著的頭打開手電筒仔細照了照傷口。

周驚寒站在一邊看著，的眼珠在線的照下顯得極為清，像兩顆漂亮的綠寶石。

額頭因為剛剛在酒吧冰敷過，現在倒沒有腫的更大，不過被周圍白的一襯托，看著依舊目驚心。

醫生關了手電筒，問唱晚：“頭暈不暈？惡心嗎？”

唱晚搖頭。

醫生打開電腦開單，“拍個片子吧，看著嚴重，不知道有沒有骨折。”

周驚寒接過單子，拉著到門口的椅子上坐下，“在這乖乖等我。”

等他走出幾步，周圍就只剩一個人了，醫院的長廊幽靜冰冷，唱晚有些不安地看向他的背影。

男人個頭極高，一黑，行走間瀟灑恣意，氣質極好。

忽然想到他剛剛對說的那句話，慌的思緒漸漸平穩下來。

完費，周驚寒折返回來，拉著站起來，帶去拍片子。

CT室門口除了醫護人員，就只有和周驚寒兩個人。

唱晚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他，男人下頜線流暢利落，骨相立深邃，周驚寒輕笑，聲音又低又磁。

“別怕，我在這里等你。”

-

進了CT室，里面只有一個護士，聽見靜，回頭看了一眼，“拍片子上不能有任何金屬，口罩上有金屬條，麻煩你把口罩摘了。”

唱晚微怔，連忙道歉，手忙腳地摘了口罩。

明晰線之下，出一張極其漂亮的臉，烏發綠眸，不點而朱，五線條無一不致，白到發。

護士看著的臉愣了一會，指了指垃圾簍，“口罩扔那就行。”

漂亮的張地咬了咬，聽話的扔掉了口罩，茫然無措的模樣極為惹人憐。

右手上還戴了個銀手鐲，雖然拍的部位的頭顱，但以防萬一還是摘了下來。

素圈銀鐲上掛了兩個小鈴鐺，摘下來晃間發出了清脆的撞聲。

護士說：“給我吧，我幫你轉給外面那個男人。”

“謝謝。”

護士走出CT室，將手里的鐲子遞給周驚寒，“你朋友的。”

周驚寒聞言，略頓了一下，隨后接過，懶得開口解釋，“謝謝。”

極簡的素圈銀鐲，兩邊各用紅線纏了小半截，綴了兩個小鈴鐺，圈用手工刻了三個字：周唱晚。

周驚寒握著那只小巧的手鐲，上面似乎還殘存著兒家溫的氣息。

目停在那三個字上，幾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間，他就認出來了，這是他外公親手刻的字。

-

CT檢查很快就結束了，唱晚出來的作很輕，微垂著頭。

周驚寒比高很多，在他的視角里只能看見微微抖的睫，濃似羽。

手鐲被他勾在食指上，輕輕搖晃著。

叮鈴——

叮鈴——

這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與六年前的那個夜晚，緩緩重疊。

唱晚朝他出手，音輕：“謝謝你幫我拿東西。”

周驚寒站著不，完全沒有把鐲子還給的意思。

唱晚不解抬頭。

男人眼眸幽深的注視著，神晦暗難辨。

比起六年前，似乎瘦了很多，臉上稚氣的嬰兒褪了個干凈，五長開了些，更加致出挑，只是氣不好，整個人蒼白羸弱。

“好像長高了點。”

唱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訥訥的問：“....什麼？”

周驚寒站得筆直，出手掌在自己口比了個高度，“我記得頭一回見你的時候，你個子才到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