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姜玉!”
低冷的命令聲,讓人不寒而栗。
侍衛們聽得命令,齊齊奔出,去追逐那一道即將消失的影。
禮樂聲被打斷,建章宮前作一團。
**
與此同時,東宮。
一殿靜謐幽靜。
殿擺放的博山青銅花鳥香爐,裊裊吐出青煙,屏風將此與外界隔離開來。
直到一陣兵荒馬的喊聲,打破了大殿中的寧靜——
“快搜!”
“貞公主在婚典上跑了,不會憑空消失不見!定躲在皇宮哪個角落!”
立在東宮大殿里唯一宦,聞言一驚,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再豎起耳朵聽了一遍,確確實實是貞公主跑了。
他吃驚不小,抬起眼,看向坐在窗邊的男子。
窗下男子面容清和,并未被這喧鬧聲打擾。
宦聽了會靜,忍不住彎下腰,輕聲道:“殿下,外面似乎出事了,奴出去瞧瞧。”
有秋從窗中灑進來,照在男子明凈秀麗的面龐上。
他眼睫垂覆,神平和,指腹輕輕劃開一頁紙。
宦見太子沒有開口,也不敢冒昧出去,只低下頭,安靜地侍奉在一旁。
良久,縈繞在東宮外的搜尋聲才漸漸遠去,四周重歸寧靜。
日頭轉向傍晚時,殿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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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東宮
秋風漸起,烏云盤踞在上空,漸有落雨之勢。
殿門被敲了幾下,從外向推開,跑進來一個小宮。
跑得太過急切,沒注意腳下,被門檻絆倒,重重栽倒在地。
原本靜謐無聲的大殿,驟然響起“咚”的一聲,格外明顯。
小宦眉心一跳,余瞥一眼窗下坐著的太子,見太子神如常,這才長松一口氣,走到宮邊,給使眼,問:“怎麼冒冒失失的?沒瞧見殿下正在看書嗎,還不快出去。”
小宮爬起來,臉慌張,聲音發:“前頭出事了,貞公主逃婚了。”
“轟隆”一聲。
天邊滾過一道悶雷。
宦倒吸了一口涼氣,縱使之前聽到侍衛的搜尋聲,此刻還是震驚不已。
貞公主格一向溫婉,就連天子給的封號里都帶有一個“”字。
這樣的子,怎會干出逃婚之舉?
這可是忤逆圣意、違抗圣旨之事。
宦讓細說,宮如實道:“貞公主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摘下冠往回跑,就連高臺上立著的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始料未及,事后陛下反應過來,然大怒,下令侍衛即刻去捉公主。”
宦問道:“那貞公主人呢,攔住了嗎?”
典禮上那麼多人,不至于攔不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何況還有衛侯的侍衛在。
小宮臉慘白,支支吾吾道:“事發得太突然,沒人料到貞公主會逃婚,等跑進建章宮,衛侯才匆匆讓侍衛去追,可誰知侍衛進去之后,搜了個遍,也沒找到貞公主的影子。”
“像是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說話聲不高不低,恰好能讓殿人聽到。
初秋的雷聲低鳴,雨水從窗外飄進。
窗邊坐著的男子,半垂著眼,看著飄進來的雨珠要將書上的字跡暈染開來,修長的指尖將雨滴抹去,慢慢合上書,朝殿門口看去。
宦見太子看過來,替他問道:“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找不到?”
宮道:“奴婢也不知曉,婚典那邊哄哄。不過衛侯已經下令,加強宮中管守,不許放任何人出去,勢必要把貞公主找出來。”
待說清楚狀況后,宦揮手讓退下,走到太子側。
雨水淅淅瀝瀝敲打窗戶,從半掩著的隙里吹進來。
窗邊的男子一襲單薄的白。
他面容如冠玉,氣質純正,即便是在病中,也未見羸弱憔悴的狀貌。
他時便有“玉郎”的稱號,如今年歲稍長,出落得愈發俊,大概古之潘安衛玠也不過如此。
此刻的他,姿態放松,面容平靜,注視著案幾上的佛經,似乎在浸佛法的奧義。他時被佛子玄寂點化,過佛門,養就一高貴而圣潔氣度,通氣場不容侵犯。
小宦走到窗邊,雙手將窗戶拉回來。在這過于沉寂的環境中,呼吸都不由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端詳太子的神,問:“殿下怎麼看這事?“
好半天,太子也沒有開口。
得不到他的回應,宦便自說自話道:“奴婢想不通公主為何會逃婚,如今躲在皇宮某,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恐怕那時,陛下和衛侯不會輕易放過公主。”
想到貞公主的姿容,宦嘆息了一聲,“公主自千百寵長大,落衛侯手中,還不知會被如何摧殘。”
太子沒有回話,站起來,行至書架前,將手上書冊放回去。
殿靜悄悄的,只聽得見雨落下發出的滴答聲。
香爐里燃燒著西域的乾陀羅耶香,竹節銀鎏金博山爐里飄出清幽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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