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期待見◎

平生瞪大雙眼，不是，殿下，您以前看見皇後娘娘宮裏那只貓的時候，都很討厭的，你還記得嗎？

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只好委婉道：“殿下確定要在諸雲殿養只貓？只是貓這玩意兒，可有些麻煩，它會掉，到時候整個殿中可能都是它的發，桌子上、榻上、甚至床上，以及您的杯子裏……除去掉這一樁，它還會沖您撒，要您陪著它、它……殿下，您確定嗎？”

沈沉垂眸不語，平生明白這意思是打消了念頭，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平生走後，沈沉喃喃自語：“這麽麻煩，那還是養個莫寶言比較簡單。”

他看向眼前的公文，這夜終究沒去含英殿。

他與莫寶言不過是因意外捆綁在一起，三個月後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多添波折。令智昏只適合偶爾一次，多了便使人變得愚蠢。

寶言回到含英殿後，仍忍不住興，與小桃主仆二人高興得團團轉。

小桃誇：“小姐那會兒真是威風極了！”

寶言抓著小桃的手：“我也覺得！不過還得多謝太子殿下，若非太子殿下，我也不敢如此對二姐姐。小桃，你說，太子殿下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是不是應該謝一下太子殿下？”

可應該怎麽謝太子殿下呢？殿下他已經擁有無盡的財富和權力，什麽都不缺。

寶言犯了難，又想，可以親手給太子殿下做些什麽，這是的誠意。

只是能做些什麽呢？

寶言想到自己，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紅歪歪扭扭，若給殿下繡個荷包，只怕反而連累殿下英名。

寶言發愁，手拿了塊糕點吃。

東宮的廚子做糕點的手藝亦很好，酸甜可口，甜而不膩，口即化。寶言忽地靈一現，不如給殿下做一盤糕點道謝吧？

廚藝之事，寶言尚且未曾涉獵，不知自己是否有天賦。但未知便意味著有一般可能功，總得先試試。

寶言就這麽做下決定，當即便喚來碧月，詢問是否可以同東宮小廚房的大廚學做菜。碧月是皇後娘娘邊的人，想必說話很管用。

碧月有些詫異：“良娣想學做菜？”

寶言點頭：“想給殿下做。”

碧月一聽這話笑了：“既然良娣是為了殿下，自然可以。”

得到碧月的答案，寶言馬不停蹄去了後廚，與大廚說明了來意。寶言如今是東宮裏唯一一個主子，大廚自然不會駁面，認真教授起來。

大廚原以為莫良娣恐怕不是個好學生，沒想到莫良娣頗有天賦，沒一會兒已經學得七七八八。

寶言照著大廚教授的步驟，做出第一道品。

有些張，期待地看向大廚，大廚并未敷衍，認真地給出了評價：“良娣不過第一次做，作為初學者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只是這口上應當再和一些……”

寶言并未因為大廚指出自己的缺點而不高興，反而歡歡喜喜地記下，又繼續改進自己的缺點。

就這麽勤懇練習，到第二日，寶言已經做得很好。雖還比不上大廚的手藝，但拿出來已經不算丟人。

便欣喜地做了碟糕點，送去給沈沉。

沈沉昨夜理公文時辰稍晚，便沒睡好覺，今早起來，眉宇之間一團黑雲。

他了眉心，餘掃過白玉桌案旁的紫檀木方正花幾，那支一貫在那的細長窄口白瓷瓶，今日不再是空空，裝點了兩枝紅梅。

他目微頓，聽得平生道：“殿下，這是莫良娣一早差人送來的。莫良娣說，昨夜的紅梅開得好，特意挑了兩枝最好看的給殿下送來。”

沈沉嗯了聲，并未多言什麽。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平生當真喜歡這姑娘。平日裏總歡歡喜喜的，甚為難人，也甚提什麽要求，又不曾想攀附殿下，當真是位好姑娘。

不過莫良娣同殿下不大般配，不是說莫良娣配不上殿下，只是二人子相差太多，殿下也不喜歡這般子的姑娘。

平生原本是盼著殿下能喜歡上莫良娣，可這些日子看在眼裏，殿下一點也不開竅。只得嘆氣，又想，像這樣的好姑娘，應當獲得個好歸宿。只盼著到時候莫良娣能尋得一位待好的良人。

沈沉今日又是在理公文，他自十五六歲始，便著手理一些朝政，如今皇帝更是信任，由他理的朝政也越來越多。

因昨夜沒睡好，沈沉理完公務後，有些疲乏，自白玉桌案裏擡頭。映眼簾的，便是那兩枝開得正好的紅梅。

沈沉想起寶言。

與寶言同榻而眠那一回，沈沉睡得極好。

正想著，門外平生道：“殿下，莫良娣來了。”

“進來。”沈沉了太，擱下手中的公文。

寶言遠遠便看見沈沉，見他擡眸二人視線要四目相對那一瞬，下意識想低下眉目，轉而想到沈沉說過的話，又擡起桃花眸朝他去。

瀲滟一雙眸含帶怯地看向沈沉，沈沉想起晴朗天氣裏湖面上泛起的層層金漣漪。

沈沉被的眼神看得一愣，不由勾起些不正經的心思。

這兩日沒見到寶言的時候，他并未想起過那些事，這會兒見到，不知為何又想起來了。

寶言今日著一黛紫領夾襖，領口鑲一圈兔，把寶言白皙的掌小臉裝在裏頭，愈發襯得人。

與沈沉對視過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小聲代來意：“殿下，今日前來打攪，是為了向您表達我的謝意。我親手做了一些糕點，您嘗嘗吧。”

平生見寶言來，原本有些欣喜，聽完寶言的話，笑容僵在臉上。顯然偌大一個東宮，沒人告訴過莫良娣，殿下不吃甜食，甚至于，可以稱得上討厭。

且今日殿下的心顯然不算佳，平生看向沈沉，果真見殿下眸沉沉。

殿下待會兒不會朝莫良娣發脾氣吧？平生思忖片刻，開口解圍：“莫良娣有所不知，我們家殿下吃不得這些，吃了便長疹子，莫良娣的心意殿下領了……”

話音未落，沈沉開了口：“放下吧，孤嘗嘗。”

平生：？

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鬼話？我這麽努力幫你打圓場，結果你說你要吃？你還記得你以前一口不沾的嗎？說什麽太甜膩。

平生的笑容就這麽再次僵在了臉上，緘默不語。

寶言卻聽到了他剛才的話，趕道：“啊？殿下，您還是別吃了。抱歉，我不知道有這回事。是我行事不仔細，都未曾問過您的喜好。”

滿臉懊惱，自己行事太過蠢笨，都未曾想過殿下能不能吃，那日問碧月也忘了問清楚。

當即要把那盤糕點收起來，又聽沈沉說：“平生瞎說的，孤只是不吃甜食，并沒什麽影響。”

平生尷尬地笑笑。

但寶言的懊惱并未緩解，縱然不會起疹子，但殿下也不喜歡吃。

沈沉看表，道：“但偶爾也可以嘗嘗。”

沈沉手拿起一塊像模像樣的糕點，寶言懊惱的神消散幾分，重新燃起幾分期待。

沈沉咬了一口糕點，同他記憶中沒什麽變化，很甜，甜到發膩。他不吃甜食就是嫌太甜了，至于方才為何要答應嘗嘗，他腦中仍閃過那四個字：令智昏。

看著寶言期待的表，沈沉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還行。”

平生看著自家殿下那一臉艱難的樣子，有點不懂，殿下……這什麽意思？

難不，他對莫良娣有意？

平生的心又重新燃了起來。

寶言聽見沈沉的回答，有些欣喜，“那我不打擾殿下了，我先告退了。殿下若是再想嘗嘗的時候，或是了，可以再吃一些。”

寶言走後，平生看向那盤糕點，小聲詢問：“殿下，這糕點要屬下幫您理掉麽？”

平生知道他不吃甜食，只怕這碟糕點留在這兒也只能是白白放到壞，可這樣豈不是浪費了莫良娣一番苦心？不如他辛苦一些，替殿下吃掉好了。

沈沉冷冷瞥著平生，似乎將他的心思看穿似的，“放那兒吧。”

平生心虛地應了聲，退了下去。

那碟糕點便留在白玉桌案旁，沈沉有時擡頭瞧見，便嘗一口。每每口，都覺得甜膩過頭，又很快擱下。再過一會兒，又忍不住想再嘗一口，而後又想，真膩歪。

那糕點的確比旁的糕點放的糖還多些，只因寶言吃甜食，是照著自己喜好做的。

那甜味一直霸占著沈沉的味蕾，他需要時不時喝口水沖淡一些。不知不覺，天暗落，漸近黃昏。

想到不久後的事，沈沉發現自己竟有那麽一分細微的期待。

當意識到自己這一期待時，沈沉忽而斂眸。坦白說，莫寶言的的確很，與做那種事也的確舒服。

這是人之常罷了，他也不過是個心健康的男人。

何況，今夜他還有一樁事想驗證。

【作者有話說】

小沉：期待晚上可以和老婆碎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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