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眼 我家裏那位管得嚴，要吃醋的。……

搬家後沒了吵鬧的鄰居，桑難得睡了個整覺。

離了仄的老式居民樓，第二天一早站在寬敞明亮的廚房煮速食小餛飩時，桑不得不在心裏承認——

自己就是個淺的人。

一個人住大平層，實在太快樂了。

喂完自己，桑還不忘給家裏除自己之外的活放糧。

孔雀魚在水中游得優雅，白尾漂亮得像流溢彩的綢緞。

桑蹲在魚缸面前跟裏面住戶聊天：

“你們放心，既然你們主人把你們給我，我一定把你們養得白白胖胖。”

聽中介說，在他之前，房東拒絕了很多租客。

就沖房東對他的信任，他怎麽也得把這幾條魚照顧好了。

桑隔著玻璃逗了會魚，等麻了才起。

“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做事了。”

桑搬來之前，有阿姨定時上門打掃，幾臺掃地機也勤勤懇懇，需要他做的并不多。

把所有家了一遍，他連塵埃都沒收獲幾粒。

桑：“……”

大戶人家請的阿姨就是不一樣，犄角旮旯都打掃得幹幹淨淨。

桑揣著手晃去花園。

禿禿的花園一點綠意都沒有。

比寧城的冬天還蕭瑟。

桑在網上買了許多菜籽花種，準備到時候一腦全撒下去。

至于種子們在這個季節會不會發芽開花……

全憑緣分。

在新家巡視一番，心滿意足的桑去了新舞室。

這幾天一直忙著找房子搬家，好久沒營業的桑剛準備開播，就收到了吳瑤的語音。

吳瑤有氣無力：“哥，我覺我真的要涼了。”

桑問：[怎麽了？]

吳瑤：“今天一到公司，人事就發了問卷表讓我們填。”

大部分問題都是職的時候填過的，換了新老板要重新寫一遍吳瑤也解，但是——

“問員工已婚未婚就算了，還問有沒有訂婚、有沒有長期穩定、準備結婚的往對象！”

就很離譜！

吳瑤義憤填膺：“職場上的別歧視已經這麽明晃晃了嗎？”

桑聽了也覺得奇怪：[問這麽詳細？]

吳瑤窩火答：“誰說不是呢，我都懷疑這個新來的總裁是不是個老鬼。”

調查這麽多，是擱公司挑選後宮呢？

不過更多的員工，還是擔心這份問卷影響自己的工作。

桑問：[現在也沒有新總裁的信息？]

吳瑤答：“有，人昨天來公司視察了。”

但不是所有員工都能見到總裁的。

而昨天見到過的人也三緘其口。

搞得今天公司氣氛是很凝重。

所以作為公司邊緣的實習生，現在仍然不知道新總裁是誰。

吳瑤唏噓：“他昨天來一趟，撤了好幾個高管的職，管層幾乎是大換。”

搞得他們這些小蝦米也人人自危。

連向來活躍的員工群都安靜如。

大家就怕哪句話不對，自己也被辭了。

跟桑抱怨完，吳瑤嘆氣總結：“總覺換老板後，我們日子不會好過。”

吳瑤幽怨：“昨天羨慕了你的神仙房東，今天我就被魔鬼總裁暴擊。”

桑：“……”

確實。

他房東是個超級好的人。

和吳瑤比起來，他確實是幸運的。

面對吳瑤工作上的問題，桑確實幫不了什麽忙。

只能隔空投喂咖啡以示安。

時隔多日，桑終于開了播。

聞風而來的：

[Y寶你終于開播了！]

[主頁那幾條視頻都快被我盤包漿了。]

[看背景，寶寶終于搬家了嗎？]

“是的。”桑也很高興：“我搬家了，以後就不怕吵到別人了。”

也不會被別人吵。

心很好的桑征詢意見：“今天你們想看什麽呀？”

彈幕：[在？看看腹？]

[康康腹+1]

[腹+份證號]

[腹的朋友真淺，不像我，我只會：嗨老婆，跳個舞？]

桑：“……說點能播的。”

起哄：

[舞怎麽不能播了！]

[其他男主播浪得起飛，你家人想看看你腹怎麽了！]

[年輕人，不要這麽封建。]

[哪個正經舞蹈主播穿你這麽多啊]

“……”

正經主播自忽略這些彈幕：“那我們今天就隨便播一下。”

想看腹的聽說要隨便播，立馬開始送小禮。

妄想用金錢扭轉正經主播意志，從而大飽眼福。

彈幕也循循善：

[反正Y寶你戴著口罩，別人也認不出你。]

[球球了，滿足一下我吧。]

[Y寶穿白襯衫黑西跳舞那個視頻，我真的斯哈斯哈。]

桑看著不斷翻滾的彈幕哭笑不得。

“戴著口罩也不行。”他煞有其事開口：

“我家裏那位管得嚴，又十分小心眼，知道了要吃醋的。”

剛打開直播間，就聽到這麽一句話的季總：“……”

忍著關閉直播間的沖，男人垂眼看向屏幕——

桑坐在幹淨整潔的木地板上對著鏡頭說話，後是被窗戶切割菱形的冬日暖……

冰冷空的房間，在多了這麽一個人後，變得生而富有人味。

“早日暴富”送出“熱氣球”×1

“禿頭”送出“啤酒”×3

“用戶2768565”送出“嘉年華”×1

“用戶2768565”送出“飛機”×1000

五彩斑斕的特效閃過，彈幕：

[大佬駕到，統統閃開！]

[數字君一出手，閃瞎我的眼。]

[數字君好有錢。]

數字君又砸了幾萬塊。

桑看著飛個不停的飛機，忍不住道：“數字君，你不用給我送這麽多禮的。”

何德何能的覺又來了。

數字君：[沒事，我覺得不多~]

[新家很合適你。]

桑：“。”

有錢任現實版？

[大佬難道是看上我們Y寶了？]

[大佬早不送晚不送，Y一說他家那位就送，可疑，十分可疑！]

[橫刀奪的戲碼嗎？多來，看！]

[？？？你們這就磕上了？]

[大家開玩笑啦哈哈哈，大家都知道數字君是剛進直播間。]

[主播還什麽都沒做呢，就哐哐砸五萬多進去了，現在有錢人這麽玩嗎？]

數字君今天可能忙，發了幾條彈幕後，就沒再發言。

但時不時就會送個煙花游。

看得其餘人直呼好家夥。

桑的量和出手闊綽的數字君實在不匹配，有路人問：

[主播和榜一認識吧？]

凡事有度，數字君這砸錢架勢看得桑又開始于心不安。

還在想怎麽勸的桑看見了這條彈幕，回：

“我和這位數字君朋友不認識。”

至于怎麽就得了他的青睞，桑也很……

茫然。

茫然中桑捕捉到一條彈幕：

[Y寶，苗崢老師《破陣》巡演的首站就在寧城，到時候你會去嗎？]

桑明顯愣了一下：“苗崢老師要來寧城？”

[是的，今天舞劇院才宣的，就在這個月十二號。]

[我也想去，但是票好難搶，黃牛票又貴。]

《破陣》是近兩年的出圈舞劇之一，當日首演結束還上了熱搜。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憑借幾段舞臺直拍吸引了無數觀衆垂直坑。

熱度這麽高的舞劇，全國巡演是順其自然的事。

彈幕討論得飛起，季硯沉看見屏幕中的人又開始無意識地扣手背。

看著桑閃爍的眼神，季硯沉這一刻近乎刻薄無地想——

不顧對自己寄予厚的老師的勸阻，一心想要退出舞團，并且一走八年，聽到老師即將來寧城……

確實應該心虛。

…

桑今天沒播多久，下播後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去微博搜了下關于《破陣》巡演的消息。

搜索頁面熱度排名第一的是《破陣》巡演定檔，第二的是主舞苗崢采訪。

桑抿了抿，點開視頻。

很中規中矩的采訪視頻，采訪者和被采訪者都很方，只是在最後，記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了一句：

“苗老師，我看網上總有人說想拜您為師，您有沒有考慮收個徒弟啊？”

苗崢今年已經四十四歲了，正值壯年，但作為現役舞者來說，但其實年齡已經很大。

舞團裏很多人在這個年紀已經漸漸轉幕後了。

或者是擔任不那麽重要角。

和十幾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說，他們已不占優勢。

只有苗崢一直在堅持。

他多年來一直嚴以律己，控制飲食維持材，保證自己在舞臺上足夠輕盈。

很心疼他，一直想讓他找個接班人。

聽了記者的話，苗崢笑聲爽朗：

“你應該不了解我，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有一個徒弟的。”

被臨時拉來采訪的記者驚訝：“真的嗎？”

那怎麽手卡上還有勸收徒的？

“真的。”苗崢答：“是很有天賦的一個小孩兒。”

雖然幾年前那人突然告訴他說不想跳舞了，但他相信對方還是會回來的。

為舞臺而生的人，注定要在舞臺上發。

苗崢半真半假嘆氣：

“他一個已經夠讓人不省心了，所以我沒有再收一個徒弟的打算。”

“也希他不要讓我等太久，畢竟我年紀也大了。”

看著視頻中眼角已有細紋的苗崢，桑鼻子一酸。

心裏很不是滋味。

記者好奇：“是誰啊？”

苗崢一臉促狹地笑出了聲：“名字我就不說了，不過大家都他白月。”

桑：“……”

桑：“？？？”

在記者再次追問之前，耳朵發燙的桑顧不得心酸，趕關掉視頻。

被尬的。

過了好一會兒，稍稍冷靜下來的桑點開了購票鏈接。

《破陣》實在太火，幾個購票渠道都顯示售罄。

桑去超話廣場看一下，二手市場也一票難求。

而黃牛已經把票價炒得翻了幾翻。

桑皺眉，他是不願意讓黃牛賺這個錢的。

看來是去不了。

桑在心裏嘆氣。

***

安靜無聲的總裁辦公司外。

書Lillian住覃卓，神神：“覃特助~”

覃卓走過去問：“怎麽了？”

Lillian看了閉的玻璃門一眼，語氣幽怨：

“我剛遞上去的行程表，季總把十二號下午空出來了，是有其他安排嗎？”

當天下午季總是有一個科技峰會要參加的，但現在被劃掉了。

如果是有什麽特殊行程，們書也好提前安排。

覃卓對此并不知：“季總親自劃掉的？”

莉蓮點頭：“沒錯。”

非常冷酷淩冽的一個“×”！

一看就是季總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