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是陸府中的大丫鬟,月苓剛進府時正巧遇上管家責罰這小丫頭,一時不忍,便求著陸修涼免了的責罰留在了邊,這兩年已是月苓的左膀右臂。
“夫人最是溫和,更加憐我們這些下人。你要記得手腳勤快些,只要無大錯,夫人都不會追究。”
“姐姐,我早就聽說將軍和夫人不睦,是不是真的啊?”
月苓眸閃爍,一旁的丫鬟流月聞言想要上前教訓兩個暗地嚼舌的丫鬟,月苓一擺手,阻止了的作。
“你從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進了這將軍府,萬萬管住自己的。將軍慕夫人多年,好不容易將夫人娶了回來,自是百般寵千般呵護的,讓我再聽到你瞎編排,仔細你的皮。”蓮兒低了聲音,聲音頗為惱怒。
新來的小丫鬟似是不怕這通訓斥,不管不顧道:“又不是我說的,這外頭都傳遍了。外頭都說當年將軍本沒中那迷藥,將計就計要了夫人的子,在夫人母家敗落之際,名正言順地把人娶了回來。夫人也是可憐,被蒙在鼓裡。”
蓮兒沒了聲響,半晌嘆了口氣,“這話你在我這說說就算了,千萬別到夫人面前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將軍的心是冷的,只有對著夫人才像個活人,你要是讓夫人聽到那些話,別說你的小命不保,恐怕這陸府又要不安寧了。”
哐當一聲,傅月苓手中的暖爐掉在了地上。
假山後面的二人大驚失,蓮兒忙走出來,見是傅月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月苓掌大的小臉蒼白一片,黑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紅抖著,半晌發不出聲音。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新來的小丫頭惶惶不安,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認錯,無人看見的角卻勾著一笑意。
月苓口仿佛堵著塊巨石,明明穿厚實的裘,渾卻一個勁兒發冷。
今年冬天的雪真是大啊。
定定看著地上的二人,半晌才啞著聲音道:“蓮兒,隨我來。”
蓮兒忙撿起地上的手爐,跟在月苓後回了房。
後來,便從蓮兒口中得知了那些傳聞。
說陸修涼垂涎的,誤打誤撞上中了藥的,於是順水推舟。
說他知曉傅家冤案,卻冷眼旁觀,只為讓失去依靠後沒有選擇餘地嫁給他。
甚至還有人說這一切從開始就是他設計的。
“我再問你,我父親無辜被冤,你可知?”
“知。”
屋的溫度明明是暖的,卻不知為何,月苓只覺自己千年寒冰中,四肢僵到無法彈。
一滴淚,從的眼中徑直落下。
陸修涼神微變,想要上前擁懷。
看出他作的意圖,大聲喊道:“別!”
陸修涼有一瞬無措,他黑眸似海,直直地著。
“所以你的確是為了得到我,將計就計,假裝中了迷香。在我父親出事之時默不作聲,也是為了要得到我?”
月苓越說越心涼,到最後幾乎哭了出來。
“是。”
什麼都聽不到了,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的景也有些模糊不清,絕地看著的丈夫,這個用了兩年時間終於上的人。
原來一切都可以有另一種結局的。
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上前給了他一掌,也不記得他當時是什麼表,更不記得是如何跑出書房。
只記得,站在漫天飛雪的雪地中,上的寒冷遠不及心中的悲涼。從袖中出藏了許久的匕首,一刀扎進了自己的口。
鮮染紅了最喜歡的碧襦。
陸修涼跌跌撞撞從屋中衝出來,跪在雪中,小心翼翼地將摟在懷裡,看著源源不斷往外涌,眼睛通紅。
他幾乎要發狂。
“夫君,為何如此待我……為何……我若沒有上你,該有多好啊……那樣縱使你欺我騙我,我也不會難過了……”
傅月苓死了,死在了陸修涼的懷裡。
……
“如何,醒了沒有啊!”
“沒啊,唉。這可怎麼辦啊,這大冬天的,姑娘子又弱,那河水那麼冷……”流月聲音哽咽,不知如何是好。
左相府中,四姑娘的閨房裡丫鬟婆子作一團。床上的孩臉因數日的高熱變得通紅,偶爾裡說著胡話,眼裡不停的流著淚,手胡揮舞著。
“我的苓兒怎麼樣了?”
傅母沈氏急匆匆進了屋,這婦人頭戴緻的珠翠點綴的步搖,此時因慌的步子也變得搖晃,失了往日的端莊穩重。
“大夫怎麼說?”沈氏面焦急,向侍候在側的婆子們問話。
“大夫說姑娘寒氣,加之早有頑疾在,恐難痊癒。若是……”一旁穿藕荷夾襖的婆子支支吾吾。
“說啊!若是什麼!”
崔媽媽嘆了口氣,抹了抹淚哽咽道:“若是明日還不醒來,怕是熬不住了……”
話音落,屋傳來了低低的泣聲。
“都不許哭!我兒還沒死呢!”沈氏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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