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喝了小半杯水，才將腦子里七八糟的想法下去。

看著面前的姜舸，躊躇片刻，開口：“現在晚高峰，外賣至要四十分鐘才能到，如果你不嫌棄，我下個面簡單對付一頓？”

他這張臉就是聚燈，現在出去吃頓飯絕對不安生，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姜舸點頭：“不嫌棄，麻煩了。”

哎，真是客氣。

司羨打開冰箱，看著里面的西紅柿和蛋，總覺承不起姜二那一句道謝。

清洗食材時，姜舸走到門口：“需要幫忙嗎？”

他邊說邊挽起袖子，出的手臂勁瘦結實，在廚房燈下是那種健康白。

司羨惶恐得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姜舸才挽起一邊袖子，聞言確定：“真不用？”

司羨重重點頭：“真的！”

別說讓姜二進廚房幫忙這種事聽起來玄乎極了，再說煮個面而已，也用不著這尊大佛出手。

姜舸垂下眼眸，略顯憾的哦了聲。

輕輕咬了咬瓣，好像拒絕了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人家明明想幫忙來著，會不會太無了？

“那個——”

姜舸正要將袖子拉下去，聽到聲音，抬頭定定看向。

這讓司羨想起粽子，總是自告勇想要幫忙的樣子，眼睛亮晶晶，充滿著。

居然會在姜舸上看到同款眼神。

一定是錯覺！

有點不了這樣的注目，低下頭洗西紅柿：“冰箱里有葡萄，你能幫我洗點嗎？”

姜舸視線跟隨的作，眼瞼微垂，睫纖長分明，纖細的手指著，流水亮映著潔凈一塵不染。

比老宅那只貓還要乖。

他角上揚：“樂意之至。”

等他拿出葡萄走到水槽時，司羨已經開始煎蛋了，廚房就幾平米，一個人如魚兒般自在，多了個姜舸，猶如多出了條大型魚，不僅空間被占了，連帶著自己好像為了他的獵，得小心求生。

幸而他洗完就出去了，才得以呼吸。

卻不知自己吐氣拍脯的樣子被某人收了眼簾。

西紅柿蛋面很快就好了，司羨端出來時心里有些忐忑。

“你嘗嘗，要是不好吃，我再想想辦法。”

姜舸擺好筷子，看著被蒸汽熏得通紅水潤的臉，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想什麼辦法？”

司羨愣愣地看著他，這是句客套，雖然真的會去想辦法，可他就這麼問出來。

意思是他還沒嘗過面就已經在心里給它判了死刑嗎？

雖然有點小難過，但讓姜二屈尊降貴吃這種東西，確實是說不過。

磕磕絆絆回答：“看是外賣還是說我下樓打包。”

姜舸見拿起手機，一副準備下單或者下樓模樣，他視線在不安小臉上掃了幾眼，知道自己逗過頭了。

“不用，坐下來吧。”

司羨不懂這個走向，但還是乖乖坐下。

說完他拿起勺子，舀了勺湯放進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臉有一瞬僵。

等到筷子拿起，姜舸已經在挑面吃。

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問好不好吃，但自認不會難吃。

直到吃了口面。

要不是姜舸在對面，真想一口哇進垃圾桶。

怎麼這麼咸！

難道放了兩次鹽？

這次有了重新份外賣的沖，不，應該是下樓打包，迅速離開戰場。

結果，對面的人，好像沒有覺，一口接一口慢慢地吃。

是太了，還是口味重？

司羨分不清楚局勢，按兵不敢。

直到——

對面擱下筷子，出紙巾對折再對折，了角。

“這面煮得很好，以后不要再煮了。”

司羨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就走神這一下，姜舸端起兩人的碗起。

司羨唰地站起來，攔住他：“不用不用，我來洗。”

兩人都站著，但姜舸高一個頭，低頭看著，習慣挑起眼角：“我沒有吃白食的習慣，而且，家務是兩個人的事，沒道理讓你做飯又洗碗，我不占人便宜，那樣傳出去，會很丟人。”

姜二洗碗，傳出去才是很丟人的事吧。

司羨怔怔看著他背影，在今日之前他跟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經過一天的相，雖然多悉了些，但還未將他劃人的范疇。

他卻已經擺正了丈夫的份。

司羨迷茫了，不是聯姻嗎？各過各的嗎？

他怎麼這麼快就進角了？

姜舸走進廚房，很快里面就傳出流水聲。

算了，以著的小腦瓜子，是想不通這些事，反正最討厭洗碗了，有人接過重任，樂得輕松。

姜舸洗完著手出來，司羨單手支著臉，背對著他盯著葡萄看，看得出來想吃，卻克制著。

“你在當果石？”

聲音冷不丁從頭頂落下，司羨嚇了一跳。

這人走路沒聲音的嗎？

抬眸看向對面落座的人，聲音糯地辯解：“我等你出來一起吃。”

話一出，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不變相承認自己是夫石！

耳垂發熱，轉開目。

姜舸視線從上轉向那盤葡萄，葡萄放在冰箱應該有兩天了，果皮有些蔫了。

說實話，他并沒有什麼想吃的。

只是，居然有人鄭重其事地等他吃水果。

他捻起一顆放進口中，意外的清甜。

“味道不錯。”

司羨看著被推到面前的葡萄，所有忐忑不安緒在他這句評價中煙消云散。

挑選的，肯定好吃！

吃完水果才八點不到。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對方尷尬不尷尬不知道，總覺得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姜舸率先打破了僵局：“你這里有換洗的嗎？”

司羨想也沒想就點頭：“有，你等一下。”

進去臥室，在柜最下層找到一套干凈的男士家居服。

拿出來那刻，眼神黯然下來。

原本是為薄衍準備的，但一次都沒有用上。

家居服像是線頭，一下子就牽出了的回憶。

有次酒醉，他半靠在家沙發上，接過蜂水的同時拉住的手：“羨羨，你在我就安心了。”

那是醉話吧。

酒醒后，他就又恢復了冷漠。

許是久久沒出來，姜舸走到門口，屈指敲了敲門：“你沒事吧？”

司羨背對著他抬手快速了眼角，平定緒站起來：“沒事，我找到服了。”

姜舸視線在潤的眼睛停了停，沒有多問。

司羨把家居服遞過去，“大小應該合適，”見他盯著服看，“是新的，洗過的，如果你不喜歡，我下去幫你買……”

話還未說完，姜舸手接過：“浴室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