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楦仔細回憶了一下：「奴沒記錯的話，們出發時手上沒帶任何東西，行囊也都留在車裡了。」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主子的臉。

顧景淮側臉繃，眉間似有不耐。

終於，他嘆了口氣：

「……再拿一把傘來。」

第12章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本就難走的山道在下山時顯得更為陡峭。

雖然這點難度對顧景淮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山道全是泥，雨又越下越大，衫下擺難免沾上污濁，看得他額角直跳。

他加快腳步走了一會兒，目所及之終於出現了一個孤伶伶的影，正背對著他坐在臺階上。

「咳咳。」他手握拳抵在邊，誇張地咳了兩下。

姜初妤聞聲回頭，十分驚喜：「夫君？春蕊這麼快就爬上去了嗎？」

怎麼？走不就不走了，差人前去跟他報信想讓他來接？

想得。

顧景淮把手上拿著的傘遞給，忍不住損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走得這麼慢？」

姜初妤接過傘道了聲謝，耷拉著頭委屈地解釋：「本來早該到了，可我扭傷了腳……」

「……」

上的藕荷被雨打，變得更深，薄薄地在上，勾勒出初長的曼妙姿，看上去婀娜又……可憐。

見被雨淋這樣，顧景淮心裡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走過去向出手，無奈地準備犧牲右臂袖的整潔。

「笨死算了。」

姜初妤一手撐傘，一手扶著他堅實有力的臂膀慢慢站起，指著下面一空地上的石頭說：「我才不笨，剛才那裡有蛇！」

好不容易爬到了現在的位置，累得氣吁吁，正好看見有一塊大石頭，表面乾淨，看來路過的香客都會坐下小憩。

春蕊落在了後面，姜初妤正好趁等的工夫坐下來閉目調氣。

背後就是幽靜的山林，草木的氣息礦人心脾，催人慾眠，但偶爾聽見行人踏石的腳步聲，不至於昏昏睡。

忽然聽見簌簌聲，由遠及近，好奇地睜開眼四尋找，一低頭看見一條青蛇正路過腳邊，離的鞋只有不過幾寸的距離。

姜初妤被嚇得跳起來，幾乎是撲著往山路上跑，剎那間左腳絆右腳摔了一跤，左腳腳踝傳來鑽心的疼，暗覺大事不妙。

撐著往上挪了一段距離，遠離毒蛇出沒地後，春蕊也追了上來，見竟如此狼狽，慌忙去架，但力已不支，本抬不。

「你快繼續往上走，將我的況告訴他。」

沒想到屋偏逢連夜雨，春蕊走後不久，就下起了雨。

姜初妤正扶著顧景淮的胳膊，右腳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上蹦，繪聲繪地把那條細長的竹葉青描述得跟兇猛巨蟒一般。

真的見過巨蟒的顧景淮：「……」

他哂笑：「你居然還會怕這種東西。」

「一般人都會怕蛇吧，這有什麼……」姜初妤忽然頓住，喜笑開地向他側臉，「夫君是不是記起我了？」

提起這個，顧景淮剛微微勾起的角立刻垂了下去：「我又不是失憶了。」

「那可不一樣，想起我的份，和記起我這個人，不是一回事。你說我『居然』會怕蛇，是以為虎父無犬，我應強悍得不怕那些才對，是不是？」

「……隨便你怎麼想。」

姜初妤鬆開搭在他上的手，不再向前走。

顧景淮側目而視，雨水順著傘脊簌簌滾下，傘下的子衫半，言笑晏晏地著他，雙翕，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浸過的。

「我可從來沒忘記過你。」

顧景淮偏回頭去，將油傘往下了，遮住的視線。

真是遇到蛇了。

「蛇」蹲下，嚷嚷著一步也跳不了。

顧景淮抬就走。

「剩下的路跳完我一定會累得氣絕亡的，您不能至我於不顧啊！」

「說這麼長一段話大氣也不，我看你離氣絕亡還遠著呢！」他氣道。

「那您要不告訴我，那天宴席上皇上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乍然提起那件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顧景淮危險地瞇了瞇眼，心想，要不乾脆把打暈了馱上山算了。

默了幾息，他突然把傘扔下，面無表地折回到面前站定。

姜初妤剛要把自己的傘舉高往他那邊斜一斜，他卻突然蹲下了。

「是哪只腳？」

也蹲下來，指了指左腳：「您不會要……」

「坐下。」

姜初妤乖乖坐在石階上，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握住左，渾一，忍不住張起來。

到發，顧景淮了兩下，了骨，作自然得反而讓更張了。

「放鬆，不然你會傷的。」

「我已經傷了……啊！」

趁著說話時松下勁兒的那一刻，顧景淮托著足跟的手一用力——

咔。

砰。

骨頭歸位了，的靈魂也散架了。

劇痛突如其來，姜初妤疼得揮舞油傘，砰一下正好打在顧景淮前額上，起了一道紅痕，幸好他在漠北風吹日曬，皮不算白皙，不近看應是不打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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