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明瑤的目有些詭異,虞枝后知后覺自己語氣里的興好像過于明顯,連忙調整了語氣,皺著眉一臉惋惜地嘆:
“啊,怎會如此!”
就說嘛,缺德事做多了遲早會遭報應的!
明瑤扶著的肩膀,笑得險些不上氣。
并不知道是自己的糕點起了作用的虞枝心好了起來,連對于即將到來的箭課的惆悵都淡了些。
然而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一群人頂著烈日炎炎聚集在箭場上。
夫子遲遲沒來,大家的期盼已經被頭頂的烈消磨的所剩無幾。
攸寧臉不大好看,忍不住抱怨:“這夫子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大的架子,第一次上課就遲到?”
為郡主,顯然是有抱怨的底氣的。
然而話音剛落沒多久,一道涼涼的嗓音傳來,瞬間驅散了炎熱的暑氣,仿佛讓人從烈日炎炎過渡到冰天雪地。
“我來的遲了,臨時接了個案子耽誤了些時間,抱歉。”
虞枝聽到這道聲音愣了愣,瞬間瞪直了眼抬頭過去!
隔著人群,的目和謝禎相撞,對方神平靜,眉眼捎帶著似有若無的冷淡,氣質矜冷。
大紅飛魚服極襯,將他襯得若春曉,同時也勾勒出他拔的形,肩寬腰窄,芝蘭玉樹般清冷卓絕。
那柄細而長的繡春刀靜懸于腰側,刀鋒不曾出鞘,卻有種殺意斂的懾人氣勢。
虞枝清晰地聽到了周圍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盡管在場不乏謝禎的慕崇拜者,可真正見到他,最普遍的現象還是如現在這樣,雀無聲。
院長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了額角的汗:“這是負責教你們騎的夫子謝大人!”
虞枝猛地低下頭,劇烈的心跳聲快要沖出嚨。
竟然真的是謝禎!
他放著好好的錦衛指揮使不當,做什麼要來書院當個夫子?
謝禎闊步走來,散漫的目隨意掃了一圈,漫不經心糾正:“夫子就行。”
眾人慢慢從震驚中回神:“見過謝夫子。”
謝禎低低應了聲:“往后由我負責你們的騎課程,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這個人比較嚴苛,希你們能有個心理準備。”
“……”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虞枝簡直心如死灰。
——
謝禎的嚴苛并不是上說說,上來就給了們一個下馬威。
“這節課的容是箭,箭最重要的是基本功扎實,現在就讓我來瞧瞧你們的基本功。”
他隨手拿起一把弓弩,從箭筒里出一支箭,挽弓搭箭作一氣呵。
微微瞇眼,眼神一瞬間從漫不經心轉為凌厲,利箭弦而出,正中草靶紅心!
周圍寂靜片刻,接著響起一片好聲——
“夫子好厲害!”
“太酷了吧!!!”
謝禎收了弓,轉頭看向眾人:“現在,先扎半個時辰的馬步看看。”
眾人頓時臉一僵:“……”
多、多久?
半個時辰?!
攸寧放了聲調,笑瞇瞇試圖和他討價還價:“夫子,半個時辰也太長了吧?”
“是啊,這誰得了啊?”
謝禎語氣冷漠:“這點苦都吃不了,那也不必學了。”
……
攸寧咬了,有些沒臉。
眾人神訕訕,頓時不敢再有異議。
虞枝暗暗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心里吐槽,沒敢說出來。
可半個時辰,確實也太長了吧?
別說半個時辰,一炷香都夠嗆。
謝禎視線若有若無掃過角落里一臉生無可的虞枝,角幾不可察翹了翹。
這群弱的貴們沒經過訓練,扎馬步的姿勢也是錯百出,虞枝更是其中反面教材的典型。
謝禎眉頭蹙,一個個糾正作。
虞枝咬了咬,從未吃過這樣的苦,沒過多久兩已經有些泛酸,忍不住微微打。
面前忽然落下一道影,淡淡的嗓音落下:“大與地面保持平行,腰背直。”
虞枝默默調整作,然而努力了多次還是不得要領。
腰間一麻,下意識溢出一聲驚呼。
卻見謝禎不知何時解下了那把繡春刀,手握刀柄,用刀不不慢幫調整作。
“腰別塌,腹部收。”
他神分明極其平靜,作也十分有分寸,絕不不該的地方,虞枝卻忍不住悄然紅了耳。
刀尖在腰上游走,力道不輕不重,卻存在極強,讓莫名想起了那個夢。
尤其夢的另一個主人公如今就站在面前,頂著和夢中別無二致的神……
不行!
不能再想了!
虞枝深覺罪惡,從耳朵一路紅到了脖子。
“虞枝,你很熱麼?”
下意識抬頭,對上謝禎意味不明的目。
像是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略帶茫然地啊了一聲。
他挑挑眉,眼瞳漆黑著,清冷的嗓音陳述的語氣道:“你的臉很紅。”
這話莫名和夢中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
“阿妤,你的臉很紅。”
轟!
虞枝驀地面上一燙,恨不得找個鉆進去,局促地垂下眼,磕磕解釋:“可,可能是天氣太熱,曬的吧……”
“這樣。”謝禎勾了勾,沒再追究,收回了刀懶洋洋瞥一眼,“你的素質很差,得多練練。”
就差沒明明白白說,你太弱了。
素質差是一回事,被人當著面指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虞枝還尷尬,以為這是嫌棄,紅著臉小聲道:“知道了,多謝夫子。”
謝禎低低嗯了一聲,看著那副快要無地自容的模樣,眼里笑意,轉走開。
虞枝著他的背影,臉上的溫度漸漸退下來,莫名想到上輩子。
前世也不大好,因為患有不足之癥,自小就被家中生慣養,加上后來被謝明衍陳楚楚隔三差五氣上一回,大夫說積郁疾,這樣下去恐命不久矣。
后來也真應了這句話,嫁給謝明衍不到三年,年紀輕輕就病死在了莊子上。
虞枝神低落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這細胳膊細,暗自下定決心,是該好好鍛煉鍛煉。
爭取活得比那對狗男長久!
她驕傲跋扈,笑靨明媚指著他鼻子,道:“你完了。趙鈞默,你愛上我了,你永不能再愛他人了,因我不許。” 經年流轉,他卻淡淡地道:“明晰,能不能有些肚量容下她。” 當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站在了敵人的陣線上,當所有人都心存同情之情安撫從她手中偷去丈夫的女人,當所有人視她這個正妻為毒蛇猛獸囂張狠毒時,她漸漸死寂了下去。 他忍痛將她死死摟在懷:“是我對你不住。再看我一眼一眼便好,就一眼……”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