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小鳥 野菜，小雀當然認識，山……

野菜，小雀當然認識，山裏漫山遍野長得都是。

就算是小鳥現在住在遠離鄉野的市區大平層，山南海北路過歇腳的小鳥們早上嘰嘰喳喳，偶爾也會提一兩野菜。

好鬥的八哥吵架搶食，會撲棱著翅膀邊跳邊邊跺腳，大喊“搶我吃的，發配去挖野菜”，而搶不過八哥被到一側的鳥則會邊跳邊罵“你是野菜哥，你是野菜哥”。

小區裏還有只高度近視的畫眉，停在小雀掛在臺的歇腳杠上，就喜歡對小雀大聲謀“把你老公踢了我野菜養你”，以至于樓上那戶人家籠裏八卦的鸚鵡也要來湊個熱鬧，清清嗓子唱上“樹上的鳥兒雙對～”，嚇得小雀喂個食都不安寧，一喂三回頭，就怕顧舒回家撞見，要把他這只小鳥抓起來嚴刑拷打。

還是這兩天發現畫眉飛走了，畏畏的小雀才敢出來到臺喂鳥。

可見野菜距離小鳥們的生活并不遠。

但什麽樣的人會取名野菜？

小雀想不明白，他懷疑對方也是一只怪。

就像小雀喜歡曉雀，八哥給自己起名酸辣，一棵野菜給自己起名椰菜，實在是再有道理不過的事。

他謹慎地確認：“是那種吃起來有點苦苦的菜嗎？小雀以前肚子沒東西吃了，偶爾會吃一點，嚼起來的，很多。”

家小鳥以前過得得有多慘，在山裏挖野菜吃。

難怪瘦這樣。

顧舒目略沉，一邊往便簽上寫“投喂小雀”，一邊溫聲道：“是椰菜，椰子的椰。”

“小雀不是最近喜歡種花嗎？主人給小雀找了個可以陪小雀種花的助理，小雀有什麽事需要幫忙，都可以讓他做。”

雖然沒明白自己為什麽喜歡種花，但主人說小雀喜歡，小雀也就覺得自己喜歡。

“這樣呀，”小雀點點頭，刨問底，“那他以前是做什麽的呀？”

顧舒也不清楚。

“以前，”調出他的簡歷看了眼，重新拼湊出一個人的過往，“椰菜是農學專業剛畢業的大學生，工作經歷是暑期經常幫家裏照顧花鳥，在世界500強企業農産品研發部做了半年實習生……後來跳槽到Omega禮儀學校當了一月助教。”

負責招人的何淩在下面小字批注：善于照顧小，曾種出重五百公斤南瓜，孵化鳥雀逾百只，有富飼養經驗。

看到這，顧舒自己也默了一瞬，拉回到聊天記錄裏，確認聊天裏自己跟何淩代的招聘崗位是小雀的生活助理，而不是顧氏集團旗下食品公司的特聘農業技員。

的指尖在鼠標上停頓好一會，忽而兩下睫，反應過來。

何淩那個直子……不會以為又養了金雀又養了小吧？

畢竟在公司裏提及小雀也是含糊其詞的，怕被有心人聽見外傳。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顧舒一面點開聊天，敲打鍵盤，一面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那頭怎麽吱吱響，小雀是不是在晃秋千？”

“主人……小雀知道的，要坐穩扶好，小雀用一只手抓著呢，主人聽，秋千在唱歌呢。”

嘎吱嘎吱的響伴著風聲，悠悠抵達幾十公裏外明亮的辦公室，顧舒手指輕點著桌面擺件，看木制水車上一圈小玩偶隨的作轉起來，慢慢悠悠轉出一只小鳥。

和的眉目也染上溫和笑意：“風舒服嗎？”

小雀閉眼，深呼吸一口氣。

清新的空氣裏滿是草木清香，隨風而的植被嘩啦啦唱著歌，搖擺著唱“睡覺覺”“長高高”“花兒香”“樹兒綠”。

小雀睜開眼：“很舒服，小雀好像飛起來了一樣，就好像……一顆公英。”

“假如小雀有天真的了公英，主人一定一定要抓住小雀，不能讓小雀飛走，否則小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飛回到主人邊。”

顧舒在那頭悶笑。

跟主人嘀嘀咕咕撒了會，小雀掛了電話，心還很好，回到書房時也一改常態，不僅沒垂頭喪氣地進門，還多看了門邊的助理兩眼。

小雀好奇地想，他會是一棵野菜嗎？

椰菜很可。

他有一對圓圓的杏眼，黑白分明，巧克力的發梢紮了個小揪揪，頂在腦後，跟小雀對視的時候還會臉紅，試圖把自己起來。

小雀懷疑歸懷疑，但他總覺得這個來陪他種花的助理，更像是一顆害的草莓蘑古力。

他趴在桌子上課，了鼻子。

也聞不出那邊有沒有青草味。

要是他啃一口呢？

小雀支肘在桌面，撐著腦袋思索。

會不會被人認為是變態？

上了幾天的Omega基礎課，小雀已經知道Omega與其他別的區別，不在生理上還在社會規範上。

比如，一般的Omega，是不會做出抓著人的手，像玉米一樣啃啃啃的舉的。

Omega最多就是抓著人家的手“恨恨”地咬一口。

只能留一個牙印。

多咬幾口就會變得奇怪。

他想了想自己莫名其妙啃人一口的畫面。

難以想象，還可能被主人拷打是不是跟小狗一起玩。

小雀嘆了口氣，在筆記本上圈圈畫畫很多個叉，打消了這個念頭。

課後，老師收拾好東西離開，小雀裝模作樣往筆記本上寫字，心神不自覺往後飄。

椰菜送老師出門了。

他的腳步聲遠了又近。

小雀從椅面上跳下來。

他冒出頭打招呼：“你好，我是小雀。”

椰菜溫暾道：“你好，我是新來的生活助理椰菜，何助理讓我來照顧您和小鳥，請問小鳥在哪呢？”

小雀呆了下，呆隨作一晃，他木木道：“這裏……只有小雀一只小鳥。”

主人不會有其他小鳥吧？

他著門往後一，左右環視書房，又覺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輕輕搖了搖頭，想把“水”都甩出來。

做完後，他又著門，試探著探出腦袋，肯定地說道：“是的，家裏只有小雀一只小鳥。”

椰菜以為他在跟自己玩雙關游戲，他笑起來，出一顆小虎牙：“嗯嗯！”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麽呢？”

小雀給他帶路：“小雀要調整學習計劃，以後只上半天課了，所以要安排一下以後下午的……安排。”

“安排？”

“是的，安排。”

這兩個字還是他跟主人學的。

“好的，請問您目前有什麽計劃呢？”

小雀請他在沙發上坐下，他站在一旁，面上有些茫然：“小雀沒有什麽計劃。”

被邀請坐下的椰菜有些張，他已經連續失去兩份工作，不能再失去這一份，于是愈發恭敬，兩并在一起問：“那平時您都做些什麽呢？”

說到這個，小雀就有話說了，他走到窗邊，彎起眸，眸煜煜生輝，輕聲細語：“小雀平時早上會起來喂小鳥……你會跟小鳥說話嗎？”

小雀的目明亮又，椰菜對上他的眼神，有些迷迷糊糊的，鬼使神差走了下神，他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我也是，我喜歡跟小鳥們說話，以前我養過很多小鳥，他們都很活潑。”

喜歡跟小鳥說話的野菜都是好野菜！

小雀臉頰微紅，他微微點頭：“這樣，小雀也喜歡跟小鳥們說話，不過，這件事不能讓我的Alpha知道哦。”

椰菜一愣，清澈的目掃向他，瞳孔裏是一派的困：“為什麽？”

“因為，小雀是用的姐姐的飼料和小米還有一些果子養小鳥的，用人類的行為來說，這種就是，就是，家。”

面對著一只野菜，小雀說話也親近許多，他半掩著，睫一卷，小聲道：“就好像我……手肘外翻了一樣。”

椰菜覺得自己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他點點頭：“有時候是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對吧對吧，所以小雀不希讓姐姐知道小雀在喂小鳥，還跟它們說話，這樣看上去，小雀就會是很奇怪的Omega。”

新雇主的用詞有些奇怪。

但椰菜認為自己什麽離奇的事都經歷過，這也不足為奇，他輕輕頷首：“我明白了。”

小雀接著走到電視邊，嚴肅地指著屏幕道：“喂完鳥後，小雀還會看電視劇，看宮鬥劇、八點檔，還有畫片，但姐姐只允許小雀看三個字母和畫片，所以，姐姐的助理回家的時候，如果小雀在看宮鬥劇還有景劇，你要幫小雀掩飾一下。”

“要怎麽掩飾呢？”

“你可以……裝是你想看的？”

小雀自己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太好，他搖了搖頭，自個兒在電視大屏前走來走去：“換一個，小雀想想。”

他走了一圈，沒什麽頭緒，于是又把目投向茶幾，熱招呼小夥伴：“你別坐著，喝水呀，旁邊有個管子可以接溫水，就這樣，你按下去，它就會咕嚕嚕咕嚕嚕的冒泡泡，不過要一直按一直按，就跟山泉水冒泡一樣，人們管這家居自然化。”

“讓您足不出戶，回歸鄉野。”

像模像樣背完廣告詞，小雀把水杯塞他手裏了。

新雇主是個活潑俏皮的同齡人，很好相，雖然有些天然呆，說話也奇奇怪怪的，但很可，對人也很熱，這讓上班試崗第一天的椰菜放松下來。

他看著偶爾撓頭，偶爾自顧自說話的漂亮小O，覺得可能這就是他忍了半年又一個月的福報。

去哪裏能找到這麽份工作。

全靠他椰菜海投簡歷，又長了張親近可人的臉。

椰菜心裏嗚嗚，他捧著杯子在沙發上慢騰騰喝水，小雀在電視前走來走去，走了好一陣，小鳥長籲短嘆：“要是小雀會法就好了。”

椰菜肯定：“是啊，我一直幻想我會法的話，就能叱咤風雲，呼雷引電。”

“是啊，要是小雀會法的話，就可以給姐姐織服煮飯了，它們都說，一個不會做飯的小鳥留不住主人的胃。”

小雀一屁坐回到沙發上，抱著抱枕坐得歪歪斜斜，活像一只沒骨頭的小鳥。

椰菜主道：“其實我可以在門口風，這樣的話，應該就沒那麽容易被人抓到了。”

小雀想了想，重重嗯了聲。

“還有就是，小雀喜歡在家裏練飛，保持材，在這個社會，人類有人類的，小雀也有小雀的，所以大多數時候，如果小雀沒有你的話，你可以在那邊玩手機，放小雀自己玩，需要幫忙的時候，小雀會你的。”

畢竟他是一只友平等，注重私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