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和與人為妾比起來，當個正房夫人是要好上許多。”施元夕眨眨眼：“哪怕是個還沒考上的進士夫人。”

將話拆開來說，蕭氏冷下了面容：“元夕，我知你心大，可世間之事，樁樁件件都有規制，什麼樣的人，就該在什麼樣的位置。”

“對。”施元夕點頭附和：“就好像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哪怕生吞進了肚子里，也必定會在里邊鬧個翻江倒海。”

蕭氏連眸也冷卻了下來。

卻并未發怒，反而是直視著施元夕的眼眸，問：“你要如何？”

施元夕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沒說錯。

此前他們截斷了的婚事，才導致他們如今到了反噬。

只是，施元夕這般心大，尋常的親事都看不上，倒是想要看看，以如今的名聲，還能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家？

蕭氏想了許多，甚至想到了謝郁維上。

施元夕回京第一日，就在碼頭見到了謝郁維，這事聽汪管事說了。

只是謝郁維如今乃是朝中重臣，這等條件，便是施元夕敢提，也不敢應。

施元夕沉默地看著蕭氏的神變幻，停頓了很久，才道：“那就有勞大夫人了。”

“我要國子監。”

這才是今日放出那番話的最終目的。

而匿在這句輕飄飄的話背后的，是旁人更加想象不到的野心。

大梁為的方式有多種，其一最為普遍，就是人人皆知的科舉。

科舉分為大小不一的各類考試，最重要的春闈每三年一次。

除此外，還有靠家中的蔭庇。

這是各大世家最主要的仕手段。

有些商人賺足了銀錢后，也愿意花一大筆錢為自己捐個。

但這種，普遍有名無實，只是個好聽的花架子。

國子監，便是最后一種。

以國子監生份仕，是大梁選拔員的主要途徑之一。

而在大梁建遠帝時期，因皇后賢德，特開恩典，有了子也可以國子監的條例。

但從這條例出現至今，還未出現過一位。

國子監對于大梁貴而言，就像是為自己鑲嵌的一層金邊，鍍上了這層金邊后，便有了才名。

此后，更有助于嫁高門。

很明顯，蕭氏眼下也是這麼想的。

施元夕是想要通過國子監，再次躍高門。

第4章 沒有這樣的好

這件事蕭氏是能做到，甚至比給施元夕尋一門合適的婚事要簡單。

可問題在于，蕭氏的小兒施雨煙如今正在國子監就讀。

國子監子學有規制，四品員家中，只能有一人就讀。

施雨煙也是等到了施婼婚，從國子監中退學，方才頂替了姐姐學的。

現在施元夕要國子監，哪還有多余的名額給。

施元夕道：“我不通過蔭監學。”

所謂蔭監，就是給京中四品以上員的優待，讓他們的子可以直接讀國子監。

也清楚，就算是為了施婼，蕭氏也不可能讓頂了施雨煙的位置去國子監，這是在割蕭氏的。

“你想要走尋常的升學制？”蕭氏立馬反應了過來。

大梁子進國子監的方式，比男子學要，僅有兩種。

除了蔭監外，就只剩下了一種方式——升學推薦制。

即是在原本就讀的書院表現優異，且持有書院山長親筆所寫的推薦信，便可以進國子監就讀。

若是如此，倒是要好辦許多。

當年他們有心要給施元夕尋幾門對府中有幫助的婚事，便利用此事，說服了大伯父，讓到了京中的學就讀。

京中的學所教導的琴棋書畫禮儀等，學得也極好，每門都有甲等評分。

倒是符合了其中一項條件，也就第二項麻煩了點。

主要還是施元夕如今在京中名聲不好，即便績優異，學山長也未必會給推薦信。

但這件事，對于蕭氏來說，反倒是最容易的。

此前說過出鄞州蕭氏，京中學的山長，正是蕭氏之人。

若出面，此事必然能。

蕭氏看向：“你倒是思慮深遠，將你從前的師長都算計了進去。”

施元夕笑：“夫人謬贊。”

蕭氏：……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便做好準備，三日后我便帶你上門，面見山長。”

國子監管教嚴格，送施元夕進去，蕭氏也怕會為家中招惹事端。

但施婼的事迫在眉睫，蕭氏也沒時間猶豫。

實在不行，也能將施元夕再次送回越州。

“多謝大夫人。”

三日后，施元夕就跟著蕭氏，搭乘著馬車離開了施家。

蕭氏提前遞了帖子，府后便被引到了待客廳。

雖是學，書院的山長卻是男。

他與蕭氏乃是同族，平日里也有來往，蕭氏親自登門，遞的還是夫君禮部侍郎的帖子。

山長自不會推辭，只聽完了們的來意后，便讓人備好了筆墨，當場為施元夕寫了一封推薦信。

在等待墨跡晾干時，山長抬眼，掃向了幾年未見的施元夕。

“……推薦信雖是寫了，但有一事需告知與你。”山長微頓：“今歲國子監學的規制有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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