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積木做的手辦，足足有3kg重，傅阮13歲生日時候顧家明送的生日禮。

當時兩人關系還不錯，傅阮是真拿顧家明當親哥哥看，顧家明對也是護有加。

彼時傅阮很迷國外一部漫，顧家明去旅行的時候，花所有零花錢給帶了這個手辦回來。

傅阮很，顧爸爸顧媽媽更是對他這個行為贊賞有加，所以這些年，這東西一直被放在傅阮的床頭。

上都快被扯爛了，傅阮能覺到他今天的勢在必得，萬般無奈下，過手辦，咚一聲砸在了顧家明頭上。

“啊！”

顧家明吃痛，滾落到了床下。

抬手一，后腦勺居然被傅阮砸出了。

他的怒吼幾乎要把房頂掀起來。

“我看你他媽是真的瘋了！敢對我下死手？”

傅阮急忙把服拉好，抱著手辦跳下床，跑到了臥室外面。

“都是你我的！你不許過來，顧家明，不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顧家明怒意滔天，捂著腦袋追了出來。

兩人正要開始新一的斗爭，門外突然傳來了顧媽媽的聲音。

“阮阮，家明，你們倆在干什麼？”

之前聽見房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小兩口新婚燕爾。

怎麼聽著聽著覺不太對勁。

傅阮急忙拉開了房門。

顧媽媽探頭進來，看他們倆臉一個比一個難看，顧家明還捂著腦袋。

“怎麼了這是？”

“家明不小心撞到頭了，有點出。媽，護工剛給我打電話，說我媽那邊況不是很好，我得去醫院看看，沒時間陪他，你照顧他吧。”

說著，不等顧媽媽做出回應，傅阮抱著手辦，赤著腳跑下了樓。

一口氣跑進車里，趴在方向盤上緩了好久，顧家明罵的那些不堪耳的臟話還在耳邊回。

真的不了了。

無法想象該怎麼跟這個人渣繼續熬下去，好想立刻跟他離婚。

可一想到顧爸爸媽媽對充滿關的那張臉，和每天躺在醫院里的親媽……

嘆口氣，傅阮發車子，將車開到了公司樓下。

希顧家明傷得嚴重些，這樣就能幾天不用看見他了。

車里有雙備用鞋子，傅阮把鞋穿好，準備下車，又看到了那個救一命的手辦，還沾著些微微跡。

漆黑的夜里，看見它，就仿佛看見了顧家明那張讓人討厭的臉。

傅阮猛地將它拿起來，關上車門，沖到了垃圾桶旁。

可在扔下去的下前一秒，又猶豫了。

不是因為對顧家明顧念舊，舍不得扔，而是這東西貴的，就這麼扔了可惜了。

顧家明當年是花了18萬左右的價格買下來的。

十幾年過去，早變了絕版，價格翻了一倍不止。

雖說傅阮從小在顧家吃得好，喝得好，但每天跟媽媽一起住，親眼目睹媽媽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一個月累死累活拿幾千塊錢工資。

這麼一個手辦，如果讓媽媽來買，需要辛苦勞作幾十年。

實在不想看見，把它賣了就是，何苦要扔掉？

如此想著，傅阮掏出紙巾掉上面的跡，抱著它進了辦公室。

橫豎現在沒心睡覺，打開某二手商品易件，把它掛了上去。

哪怕只賣個原價回來，用這十幾萬給媽媽買營養品不香嗎？

第二天，顧家明果然沒來上班。

顧媽媽來打電話來問怎麼回事，傅阮說跟顧家明鬧了點別扭，加上工作忙，這兩天暫時不回去了。

顧媽媽雖然很不贊賞的冷戰態度，但也沒多說什麼，因為忙是真的。

騰輝集團在江城開辦的分公司已經選好地址，辦好各種手續，開始往里面添人員和設備了，優質供應商的選拔正式啟。

傅阮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又要管銷售，又要管生產，又要督促人往騰輝集團那邊遞資料和合格的樣品，還要審核各種資料，合同，時間一晃過去了四天。

四天后，顧家明回來上班，進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算賬。

“你不是能耐的嗎？伺候完老頭子伺候孫子，因為這點破事，都整個江城名媛圈里的笑話了，大家都以為咱們公司會進騰輝的首批合作名單，結果現在倒好，進了首批淘汰名單。傅阮，你到底怎麼伺候的？”

“還是說你喜歡讓人白玩，公司的好話一句沒敢說？”

傅阮正在看財務遞上來的一份報表，聞言，抬頭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

“騰輝的審核結果我沒收到，你從哪得到的小道消息？還是說，你腦子還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

“你他媽就會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死鴨子。”

顧家明借著頭不舒服的由頭又玩了幾天，氣已經消了，他現在不想追究傅阮打他的責任。

但眼看著公司落選，又一次為圈子里的笑話，他現在為前途到深深的擔憂。

撲通一聲，把手機扔到了傅阮面前。

“沒下來？我看你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不敢跟我說吧。群里已經傳開了，我們在第一批淘汰名單里，真他媽丟死人！”

他們的產品兩年多沒有技革新，外界去年已經研發出了無線的電保護裝置，而他們還在用傳統復雜的接線式。

雖然價格比別人低點，但在市場上已不備最強的競爭力了。

挑選樣品往騰輝集團送的時候，傅阮就已經做好了最淘汰的準備，這也是沒開口跟厲承胤推薦自家公司的一部分原因。

很清楚，人家要的是益求，要的是創新，是持續發展，價格不是人家挑選供應商考慮的首要因素。

可有自知之明，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正面臨淘汰又是一回事。

既然愿意參加宴會，并賣力表現，說明還是很被選上的，厲承胤很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跟糾糾纏纏，云里雨里那麼多次，到頭來，真能做到對的事不聞不問……

傅阮一時間緒很復雜。

不是悲，不是喜，也不是憤怒，像是撥開迷霧看見了某個約約，早就存在的東西的真面目后的淡然和悵然若失。

這種復雜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上次還是在高三，被那人的媽媽沖進教室當眾打臉的時候。

男人果然都是狗，沒有心。

好在已經被鍛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