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遇深抬起頭,看著孩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順著的目去——書桌旁,放著他的假肢。
紀遇深松開握著的筆,隨意靠在椅上,“怕?”
時笙下意識想點頭,但在及男人冰冷眸子的剎那,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搖頭。
紀遇深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控著椅到面前,“過來做什麼?”
時笙小心翼翼說道:“季媽說你疼,讓我來……幫你上藥。”
紀遇深拉開與的距離,目著幾分審視。
半晌,他轉去了書房的休息榻。
后的孩好一會兒沒靜,他皺眉不悅,“不是說上藥,愣著做什麼?”
時笙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去。
紀遇深的傷,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每次看心里還是止不住恐懼。
他的左從膝蓋被齊齊截斷,留下一個碗大的傷疤。
雖然現在傷疤已經長好,但一到雨天或者降溫,傷口就容易腫脹發炎,需要時時保養。
許是最近天氣多變,今天他傷口腫脹得更加明顯,看起來就很疼。
時笙用白的手指輕輕將藥膏抹上去,模樣格外認真。
紀遇深看著全心全意給他上藥的人兒,心間莫名涌上一躁意,“好了沒?”
“馬上就好,你別急……”時笙說著,將最后一點藥膏抹上。
紀遇深眉宇微微舒開,但在下一秒,他子猛地僵住!
“你在干什麼?!”紀遇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幾個字。
時笙沖著他傷口吹了吹,認真說道:“你不是疼嗎?我聽說這樣可以緩解疼痛。”
紀遇深仿佛被到了什麼開關,他一把攥住時笙的小臂,將整個人拉起來。
時笙踉蹌一下,被迫跌他的懷中。
耳畔傳來一道暗啞的聲音,讓陣陣栗,“時笙,你在勾引我?”
話音剛落,孩的絨睡就被一把撕開,大片在空氣里。
時笙被這一變故驚得說不出話,男人發紅的眸中抑著巨大緒,無不向傳遞著一個信息——
危險,要逃!
用力推攘著他,“我沒有,放開我!”
“放開?”紀遇深的角上揚,目卻不帶半分溫度,“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我……我就是過來給你上藥的!”
紀遇深的大手從上往下,停在細的腰肢,“上藥?我之前是這麼教你的?”
時笙推不他,眼淚在眼圈里打轉,“我聽不懂你的話,趕放開我!”
的掙扎更加刺激了紀遇深,他的眸更深,完全占據主導地位。
覺到男人糲修長的手指過腰線,時笙整個人如雷劈一般定住,也不會了。
一滴滴眼淚控制不住落下來,的聲音染上哭腔:“紀遇深,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罰我了好不好……求你。”
孩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腕上,紀遇深眉頭一皺,頭腦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剛剛……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
燥意升至頂峰,他強行制下去,將人一把推落在地,聲音暴怒吼道:“滾!給我滾出去!以后滅了我的允許,不準再來書房!“
時笙幾乎狼狽逃跑出去。
紀遇深看著被砰然關上的房門,眸中的猩紅漸漸褪去。
沉默半刻后,他椅,去了浴室。
熱水打在傷的斷肢上,有些痛,可他腦海里反反復復浮現的卻是剛剛時笙的模樣……
的眸子是那般純凈,怕他疼,輕吹著傷口,更甚至眼中還夾雜著對他的心疼。
想到這,紀遇深一拳狠狠砸向墻壁。
他把熱水被調涼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所有不該有的緒,洗滌一空。
十五分鐘后。
紀遇深從浴室出來,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恰巧這會兒電話響起,他接通后,那邊傳來婦人的聲音:“阿洵……”
不等對方往下說,紀遇深冷聲打斷:“有事?”
電話那邊的葉安雅已經習慣兒子說話的語氣和方式,無奈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科研院院長的兒林宛如你還記得吧?明天會轉進東城大學,你讓人多多關照一下。”
紀遇深蹙眉,這種事不過一通電話能解決,但他知道,那個林宛如是母親中意的未來兒媳人選。
“還有別的事嗎?”
葉安雅遲鈍幾秒,又說道:“從你二叔回老宅后,你還沒回來見過他一面,他畢竟是你長輩……”
“沒事就掛了。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
正在紀遇深打電話的功夫,時笙換了睡,此刻正著手腕上的手鏈,靜靜看著窗外發呆。
剛剛真的被嚇到了……
雖然往常紀遇深對也沒有過好臉,則罵呵斥,但從來沒有一刻像今晚這樣讓害怕。
可今天分明什麼都沒做錯,難道只是因為父親是‘殺人犯’的原因,他就要這麼對自己?
從前,的生活明明不是這樣的……
想到時,時笙癟癟,更加難過了。
從前也有疼的父母,也是被爸媽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但為什麼,一夜之間全都變了?
媽媽得了重病,每天都只能躺在病床上,爸爸只是一個晚上沒回家,第二天就變了車禍的肇事者,殺人犯。
當年媽媽在醫院病逝的那一刻,真的好害怕,好像全世界都將拋棄了。
直到……紀遇深出現。
那是個雨夜,蜷在母親離世的病房前,見到了他。
想起那些痛苦的記憶,時笙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只知道她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他,但是她知道他很討厭她,因爲他眼中的厭惡那麼明顯,所以她乖乖地躲著他,即便同在一個屋檐下,也儘量不讓他看見自己.一場車禍,他撿回一隻小白兔,他最討厭弱者,對於小白兔一樣的她當然同樣討厭,但是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這隻小白兔居然…好像…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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