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傅聿瑾推門走進一間純白的房間,房間里一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安安靜靜的,像睡著了一樣,一管子深深地進的嚨里,帶著氧氣面罩,看著異常虛弱。
他看不清人的臉,他想湊近看,他聽到有人在人名字,沈唐,沈唐……
人沒有回應,靜靜地躺著,有人上前來摘掉了的氧氣面罩,一塊白布蓋了下來,蓋住了人的臉。
阿瑾,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阿瑾,若是有一天你傷害了我,我就不要你了,我會離開你,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見你。
傅聿瑾,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傅聿瑾睜開眼睛,猛地從噩夢中驚醒,他漆黑的眸子一片冷凝深邃,足足緩了好幾秒,他的心依舊波濤洶涌。
沈唐死了?
他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夢里他清晰地看到沈唐的臉,慘白慘白的,白布蓋下,宣布的死亡,每一下都擊中他的心。
傅聿瑾掀開被子下床,走到臺上,冷風吹得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但口的憋悶卻沒有消失。
他出一煙點上,漆黑狹長的眸子瞇起,良久,他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冰涼的嗓音道:“去查查沈唐去哪了。”
這一夜,傅聿瑾無眠。
直到太升起,傅聿瑾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坐著了一晚上的煙。
電話響起,有消息了。
傅聿瑾抬起手接通電話,“找到人沒有?”
“還沒有,去了太太平時會去的地方,還有朋友家,也去附近的酒店排查了,都沒有太太的蹤影。”
傅聿瑾的心沉了沉,沈唐沒有離開京城,能去的地方只有這麼多,都沒有還能去哪,老宅,沈家……
沈家。
傅聿瑾眉心了。
沈唐一定是逃到沈家躲起來了,思及此,傅聿瑾豁然起,準備直接去沈家找沈唐。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傅聿瑾蹙眉瞥了眼,是沈司澤。
沈唐的哥哥。
傅聿瑾蹙了下眉,沈司澤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不用想都知道是關于沈唐的事。
接通電話,沈司澤冰冷地報出一個醫院地址,直接道:“來醫院。”
“沈唐呢?”
“原來你還關心啊?”
沈司澤真覺得諷刺,沈唐被綁架,關在荒郊野外一天兩夜,沒了半條命,傅聿瑾在醫院陪了許婉綰兩天,對這個妻子不聞不問,現在在這里問什麼呢。
“死了婉綰的孩子,在外面躲了兩天就以為沒事了嗎?讓接電話。”
沈司澤呵呵冷笑了兩聲,“來醫院吧。”
傅聿瑾不清楚去醫院做什麼,但是他還是去了,被帶到搶救室門口。
沈司澤垂著頭靠在墻上,他白襯上沾了,已經干涸了,一個又一個深紅的印記,看著依舊讓人目驚心。
傅聿瑾蹙了蹙眉,往閉的搶救室看了眼,覺得一陣窒息,不愿意多想,在距離沈司澤幾米的距離站定,“什麼事?”
聽到靜,沈司澤緩緩的抬起頭,猩紅的眸子落在傅聿瑾上。
他手里攥著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面沾了,皺一團。
抬起手,將那份離婚協議書遞到傅聿瑾面前,“簽字吧。”
傅聿瑾深邃的眸子落在離婚協議上,“什麼意思?”
沈司澤一笑,“如你所愿,離婚,沈唐不要你了,協議是我擬的,房車錢,說什麼都不要你的,簽了字,放過你了,再也不想見到你。”
傅聿瑾口震了震,寒眸瞇起。
離婚?
沈唐要跟他離婚?那個找各種理由,死活不愿意離婚的人要跟他離婚了?
因為什麼?因為死了許婉綰的孩子,知道他不會放過,所以覺得離婚就沒事了是嗎?
思及此,沒有由來的,傅聿瑾的心更是燃起熊熊怒火。
他沒接,聲音愈發冰冷涼薄,“沈唐去哪了?讓出來親自跟我說。”
“你見不到了。”
“把話說清楚。”
站在搶救室門口,看著沈司澤滿的,傅聿瑾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只是不敢再想下去。
沈司澤冷笑,“你不是去死嗎?如你所愿,快死了,傅總,您滿意了嗎?”
前兩天還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要死了,一定是想躲過他的懲罰,騙他的。
傅聿瑾冷笑了一聲,“你們兄妹兩人都這麼喜歡騙人嗎?讓滾出來見我。”
“你聽不懂人話嗎?快死了,被綁架,被關在昏暗的囚籠里一天兩夜,給你打過電話,而你去死,傅聿瑾,沈唐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哦還生病了,胃癌晚期,人是三年前健健康康嫁給你的,你向沈家承諾過,會護一輩子,你就是這麼的?到把胃癌晚期?”
沈司澤了拳頭,他不管傅聿瑾是不是失憶,這些跟他無關,他只知道,沈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大小姐因為傅聿瑾盡委屈,還得了絕癥。
傅聿瑾,簡直該死。
傅聿瑾站在那,聽完沈司澤的話,他好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沈唐被綁架了
沈唐得胃癌了。
沈唐快死了。
明明這些字他都聽得懂,連起來卻讓他生生愣在了原地,但很快他冷笑了一聲。
多可笑,沈唐胃癌晚期這條他就不相信,沈唐那個人,打他的時候那生猛的樣子看著比誰都要健康,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胃癌晚期了。
要騙人也不編一點能讓人相信的。
“沈唐在哪?”傅聿瑾再一次質問道。
“在哪?”沈司澤憤怒地指向搶救室,“在里面,現在就躺在里面,但是不想見到你,簽了字給我滾。”
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
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一臉沉重的搖了搖頭,“沈先生,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話說到一半,傅聿瑾推開醫生,直接往搶救室里沖去,幾個醫生見狀,立刻沖上去攔住傅聿瑾,“先生,你做什麼?這里是搶救室,你不能進去。”
傅聿瑾不顧一切地沖進去。
什麼胃癌。
什麼要死了,騙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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