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穆興德：我這是招惹了怎樣一個……

穆興德認真的打量著穆婉，惹了這麽大的事兒，卻依舊氣定神閑，沒有一一毫的不安，便是他心培養的兒子都沒有這份跟他對抗的魄力。

穆婉拿起茶壺填滿穆興德的茶杯，笑道，“爹有沒有想過，若我真的被吳國舅擄走，生死存亡之際弄死了他，穆家該如何收場？”

“弄死……”穆興德心又開始突突，哪個閨閣千金能輕描淡寫的說出弄死人這種話，對方還是無人敢惹的吳國舅……

結果就見穆婉一擡手，袖中一只短箭飛出，幹淨利落的紮窗棱……然後笑瞇瞇的道，“爹您應該知道我這人從小惜命吧，所以我娘給我弄了不保命的東西。”一邊說著一邊摘下頭上的發簪，輕輕一旋，三尺長的鋼針冒出來。

穆興德看著鋼針上幽幽的藍，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好吧，他信了，他這兒真能做的出。

穆興德深吸了兩口氣，緩了語氣道，“這件事你真的多心了，爹沒有那樣做，虎毒尚不食子，爹就算利熏心，也沒有喪心病狂到找人來糟蹋自己兒的地步。”

穆婉卻道，“我知道不是爹做的，但這件事是穆做的，剛剛爹也說了，兒家立世，一靠娘家，二靠婆家；那反過來如果兒犯了大罪，娘家能撇開嗎？您這個做父親的能置事外嗎？我是，穆也是。”

穆興德無言，他第一反應不是震驚于這件事是穆做的，大概潛意識裏他也明白穆婉進宮這件事最大的益人是沈氏母，他意外的是穆婉對這件事的理。

他忽然意識到，他這個大兒有的不僅僅是手段。那麽大的事，清楚的知道真相，卻沒有在沈氏和穆面前一點，反而從他這個源上解決，這是一種大格局的意識，這樣的格局，有些人要經過多年的爬滾打，頭破流才能明白，有些人甚至終其一生都沒辦法做到，可才十七歲。

穆興德是個明的商人，在意識到穆婉的能力後，立刻換了態度，從敷衍哄騙變了談判，“那你要什麽？”

穆婉道，“我不進宮。”

“好！”比起面對沈氏不斷念叨時的思量和猶豫，這次穆興德答應的極其痛快。

畢竟他已經見識到了穆婉的殺傷力，只是了將送進宮的念頭，就想搞垮穆家的藏珍樓，若真不如的意，怕沒兩個月，穆家九族都得跟著玩兒完，雖然他覺得可能是在嚇唬自己，但穆興德不敢賭，畢竟藏珍樓的房契真的賣了，上首飾都帶毒也是真的。

穆婉道，“和李家退婚之事，聽我的。”

穆興德愣了一下，“你要和李家退婚？”

穆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爹不是說了嗎？強扭的瓜不甜，并且覺得妹妹嫁過去對穆家的助益最大。”

穆興德訕訕道，“之前是爹做的不對，你若還想要這門婚事，爹會支持。”

“不必了。”穆婉無所謂的道，“二妹妹喜歡，讓給好了。”冠冕堂皇的道，“我雖然沒讀多書，但也知道牛勁不齊拉套，多家族的衰落都是從兄弟鬩牆開始的。”

“姐妹爭一夫，不僅說出去讓人笑話，若我們互相別起苗頭，爹爹您最後可能誰的都沾不上。”

對比沈氏見針的說服他撬牆角，穆婉的這份大氣讓穆興德刮目相看。

“這婚事本來就是你的，你二妹妹那裏，爹來理。”穆興德這次說的是真心話，作為男人他更了解男人，所謂的只能抓住人一時而已，要想長長久久的立足，最後還是要靠手段和能力。

看許傾藍就知道了，即便他常常厭煩的霸道和強勢，但也不得不承認有魅力，心底也不敢毫怠慢，若對方真遇上大事，也會傾力相幫。作為男人他不喜歡人掣肘，但是作為父親，他希兒能管住婿。

就這一件事也足夠他看出，比起穆，穆婉更能在李家立穩腳跟。

穆婉輕笑一聲，沒搭他的腔，只是囑咐道，“這事兒兒建議您自己心裏清楚就好，萬不可對任何人說，尤其是太太和二妹妹。”

穆興德道，“為何？”

穆婉反問，“爹覺得李家為何發達後依舊堅持婚約？”

穆興德道，“世家高門看中名聲，他們本來就剛起勢怕被人笑話，自然不會隨便毀約。”

“世家高門重名聲，難道普通百姓就不重名聲了？商戶在婚姻市場中本就備詬病，若我們主退婚，說要把我換二妹妹，外面會怎麽看我們？”

自然是沒什麽好話的，穆家大姑娘配不上李亦宸，二姑娘趁機勾引姐姐的未婚夫，最後李亦宸不過落一個年風流的名聲，但對穆家的兒影響卻是很大的，即便最益的穆，頂著個狐的名聲，在李家也會被人看不起，即便有李亦宸撐腰，但總有男人顧不到的地方，怕是會寸步難行。

“所以讓李家來主，既然李亦宸喜歡二妹妹，那就讓他站出來爭取換人。”穆婉道，“一個男人為了心的人總應該有些擔當吧。”

穆興德聽著語氣裏的輕蔑，約覺得他這個兒友姐妹是假，看不上李亦宸是真。

不過也明白了穆婉的意思，如果是李亦宸追著穆家要換人，那就是李家理虧，不僅穆婉能獅子大開口要賠償，穆可以先推拒不，若李亦宸百般求娶，那麽穆就不是狐勾引，而是李亦宸強求，不僅名聲好聽，還能獲得尊重。

這樣對于穆家百利而無一害，唯有李亦宸背上一個糊塗的污名，但這污名比起兒家卻算不上什麽，況且本來也是他要換人的。

穆婉見穆興德眼底閃閃，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囑咐道，“所以爹要咬死了我不退婚，也不要把這事兒給太太和二妹妹，不然們沉不住氣，讓李家知道了，主權可就不在我們手上了。”

穆興德自然明白，有了穆婉這個對比在面前，再看沈氏和穆的那些小作，實在上不了臺面。

“若李亦宸扛不住力，不跟你退婚呢？”

穆婉有竹，“所以才跟您說別告訴太太和二妹妹，們會想法子的。”

穆興德：……怎麽覺就算沈氏和穆真算計功了，他也高興不起來呢？

“和李家的婚事退了，你的婚事怎麽辦？”穆興德這會兒倒是真心關心起穆婉來，這麽有手腕，得嫁個好人家才行。

穆興德心裏開始拉人選，之前給穆心準備的那些全都不太夠看了，想來想去還是李家好，這麽高的門第，李老夫人還喜歡，這麽看來，穆嫁過去真的有些可惜了……

穆婉不知道穆興德心裏開始後悔不該縱著沈氏母，不過見穆興德問起的婚事，還是又為自己加了一層碼：“不急，爹爹不是覺得北方供貨有問題嗎？我幫您解決一下，我沒嫁人，賺的錢都是穆家的，嫁了人，賺的錢可就都我的嫁妝了，正好澤海還在念書沒力，我來幫父親打理打理？”

穆興德：……

穆澤海是沈氏的兒子，比穆婉小三歲。

沈氏縱著兒搶的婚事，便要搶沈氏兒子的家業。

穆婉笑瞇瞇的道，“我的婚事爹爹您費點心慢慢找便是，若找不到合意的，我就留在家裏幫爹爹了。”

穆興德這次真的後悔，不該被沈氏的枕邊風吹的，到底給自己惹了個怎樣的煞星啊。

為了表達父，穆興德耐著子陪著穆婉多聊了一會兒，穆婉也收起爪牙，重新變了那個只喜歡吃喝玩樂，萬事不腦子的大姑娘。

氣氛正好，穆興德道，“爹還有些事要理，你若缺什麽，直接跟我說。”

穆婉一臉孺慕，“謝謝爹。”

穆興德試探道，“那藏珍樓的房契？”

穆婉面帶微笑，態度卻堅決，“要辛苦爹幫我贖回來了。”

穆興德憋了一口氣，心知必然要大出一回，卻也生不起氣來，他怕他一生氣，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送走穆興德，穆婉的心不錯。

雲苓疑，“為什麽要跟老爺服。”

穆婉教，“什麽服。說話，辦事，他有句話沒說錯，姑娘要在這個世道立足，有娘家撐腰很重要，何況退婚和之後的婚事都需要爹爹出馬，心甘願總比被著強。”

“還有我娘留給我的生意，穆家離不開許氏，許氏又何嘗能離開穆家呢？能皆大歡喜的賺大錢，沒必要魚死網破。”也實在不想費勁拉再去找新客戶。

“那為什麽還要幫二姑娘？”這一點雲苓相當不滿。

“誰說我幫了。”穆婉無所謂的道，“我只是幫我自己，而且……”悠悠一笑，“有些人，并不是你幫了，他們就能功的。”

若是們違背穆興德的意思……穆興德還會覺得們弱需要保護嗎？

正好也想看看，多活了一輩子的穆，長了多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