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些東西，兩人一前一後回了樓裏。

    再回去時千姿樓人聲鼎沸熱鬧至極，青鳶都找不到落腳，凡是看舞臺視野好的地方都被人占了。

    勉強站穩了腳，眾人期盼已久的言如玉終於穿著絳紫紗出來。

    人眉目深邃繾綣，段嫵高挑，一珠玉寶石貴氣又奪目，弱無骨似的，每一個作都攝人心魄。

    言如玉舞姿很，臉上卻不見一點諂討好之意，冷豔生的眉眼卻讓那些男人目更移不開了。

    越是不把男人放在眼裏，越是高貴冷傲，男人們越是對罷不能。

    琴師彈奏的曲子到了激昂的片段，言如玉驀地一個回眸，紅勾起幾分笑意，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樓裏裝潢金碧輝煌，公子豪紳們紛紛好，爭相朝臺上投擲金銀，好一個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場麵。

    男人們目離不開言如玉，青鳶目離不開臺上那些堆積的金銀珠寶。

    著那些閃閃發的金銀，青鳶了食指，好多錢！

    這些人都好有錢！

    這世間多一個有錢人怎麽了？

    怪不得那夜吳三娘如此大方，五百兩銀子對他們來說就是芝麻般的流水小錢。

    集茶肆酒肆食肆於一，又提供歌舞娛樂，青鳶都不敢想千姿樓的東家得多富。

    “宋公子怎麽在這兒看？”陸鋒的聲音。

    “方才走開片刻，再回來就沒位置了。”

    “公子方才去了何？”

    “在後院轉了轉，本想請教一下你們樓裏的杏花釀是怎麽做的，走了一圈沒遇著人。”

    陸鋒微詫，“公子想學做杏花釀？”

    “家中恰好有幾棵杏樹，近來花開得好，想著過幾日謝了可惜，你們千姿樓的杏花釀又做的好，便想學學製作方法。”

    陸鋒撓了撓頭，“杏花釀我也不會做，公子想學，我去請教請教廚娘，告訴你方子。”

    青鳶彎，“不必麻煩陸兄，我自會去請教。”

    言如玉跳完舞已經夜深，一下臺，許多人也離席要走。

    青鳶不想那麽快回去，打算找個位置坐下休息休息，目巡視一圈，看見了上次請吃飯那個人。

    宋莫遲旁邊坐著另一個男子，那男子一派頭不小，但看起來是紈絝子弟的做派。

    “上次在那地方淘得一種奇藥，再貞烈的子吃下去都會變離不開男人的.婦，藥效極長，能維持半個月。”郭順麒笑得邪魅，“下次弄點給你試試？”

    宋莫遲麵無波瀾，“這樣的藥不易得，你留著自用。”

    “咱們誰跟誰，有了這藥，想要什麽樣的姑娘沒有。”

    青鳶離得有些遠，勉強能聽到幾個字，有些奇怪宋莫遲會跟旁那個一看就不的紈絝子弟玩在一起。

    他雖然看起來也是個風流人，但有禮有節風度翩翩，跟那個紈絝明顯不是一路人。

    剛剛宋莫遲已經看見青鳶了，卻沒給什麽眼神。

    有兩個嫵人湊到那紈絝邊，不知說了什麽惹得那人大笑，而後攬著兩個人走了。

    那桌隻剩宋莫遲，青鳶吃著碗裏的花生米，邊突然坐下一人。

    正是宋莫遲。

    他笑起來右邊角有個淺淺梨渦，更襯得他風流蘊藉，“許久不見宋兄，還以為你不在上京了。”

    青鳶：“之前有些事，現在才空過來。”

    “剛剛那人是宋兄的朋友？”

    宋莫遲輕嗤，“不過是酒桌上遇到便喝一杯的狐朋狗友而已。”

    他輕笑，“方才沒與你打招呼，是不想讓你認識他，宋兄這般儒雅，應是不喜那樣的公子哥。”

    青鳶笑笑沒多言語。

    給宋莫遲倒了杯酒，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他剛剛是說在什麽地方買了東西嗎？”

    宋莫遲似乎鄙夷那人的做法，淡淡道：“在府令的黑市買的一些下三濫藥。”

    “黑市？”

    青鳶佯裝無知好奇問道：“京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無人管轄的城西遠郊，一些江湖人士和胡商會把明麵上不能賣的東西帶到那裏去賣，那裏麵的易水都很深，府也是明令止的。但他們開市的時間地點有特殊規律，不是日日開市，加上黑市背後的控者來頭不小，府也很難管控。”

    青鳶：“特殊規律？什麽樣的特殊規律？”

    “據說一切天象異常的日子都是鬼市開市的時候，如月，天狗吞日，熒守心，月明星耀。”

    其他幾個倒是天文異象，這個月明星耀，怎麽也是異象？

    青鳶如是問，宋莫遲搖了搖扇子，“常言道月明星稀，月滿之時耀寰宇，星辰暗淡，若月明星更明，便是一反常態。”

    “原來如此。”青鳶恍然大悟，“宋兄學識淵博，佩服佩服。”

    知道了黑市的大致方位，接下來便等著天有異象之時去找就行了。

    要打道回府前，陸鋒將製作杏花釀的方子給了青鳶。

    “剛剛去問了釀造杏花釀的林娘子，製作杏花釀的過程與配方我一字一句全記在上麵了，公子天資聰穎，照著這個一定能釀出杏花酒。”

    陸鋒長得高大魁梧，初見隻覺氣勢人，識了才知他是個細膩直爽的人，還帶著點憨氣。

    沒想到隨口一說的話他竟就去辦了，青鳶實在覺得麻煩他，又發自心敬佩他充滿了江湖俠士的豪仗義。

    “實在有勞陸兄，我本想著有機會再去後廚請教的，怎麽好勞煩你為我拿方子來？”

    “欸，這算什麽，順手的事，宋公子為人溫良，我覺得與你投緣，能幫上一點小忙，榮幸之至。”

    青鳶都想不通為啥自己在他心中形象那麽高大。

    不能欠人，便給了陸鋒些銀子，對方橫豎不要，說著還有事就跑了。

    宋莫遲一旁看著，揶揄笑道：“小宋兄人緣不錯呀。”

    得了方子，趁白天有空青鳶上扶蓉一起收集了院子裏的杏花做了酒，封蓋後將酒壇子埋在了杏樹下。

    還好有先見之明，學習了文字，不然連釀酒方子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