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您這是……”電話那邊的助理大驚失。

他的眸倏爾冰冷，再也不復方才的迷惘：

“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該吃點苦頭！”

原來，他還是覺得我在使子，不愿給柳茶獻。

我忽然覺得自己可笑。

居然還對他留有一點期，以為他會幡然醒悟。

就是如此天真，或者說愚蠢，才會一錯再錯。

害了自己，害了腹中的寶寶，甚至害家人。

到最后，唯余深深的失和恨。

賀巡掌握著三葉集團的命脈，大肆拋售票的后果，便是集團價迅速下跌。

當初瀕臨破產的三葉，在我和母親的苦苦維護下，好不容易盤活，被賀巡收購后，又要陷困境。

我對賀巡的恨意，萌生在夜雨中，瘋長在此刻。

他以為，只要公司出了問題，我便會放下一切尊嚴，為柳茶供，甚至跪著求他。

但是一個已死之人，拿什麼去求他呢？

我眼睜睜看著他留在別院，從清晨等到傍晚，從自以為穩勝券，到不耐煩，再到怒意接近失控。

“還在等什麼？就不怕公司破產嗎？”

賀巡一拳砸在窗臺上，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看到來電人的那一刻，他臉上的不耐散去。

接起電話，柳茶的聲音傳來：

“阿巡，我不想打擾你，只是我剛化療過，現在頭很疼很燙，可能發燒了……”

賀巡的神變得溫：“乖乖吃藥，我這就來。”

“好。”柳茶應了一聲，語氣婉，“你不忙吧？我總怕打擾你工作。”

“沒關系，你的事最重要。”

說罷，賀巡又細心叮囑了幾句，才掛斷電話，頭也不回地走出別院。

把我永遠留在那個雨夜，毀掉姜家的心的同時，還能若無其事和心的三兒談。

賀巡，他可真狠啊。

事到如今，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

，又不愿和我離婚，為的難道只是榨干我所有的利用價值？

那麼，如果他看到我的尸，又會作何想呢？

懷著作為靈最后的好奇，我跟著他來到醫院里。

賀巡走出電梯，匆匆趕往柳茶所在的病房。

倏地，迎面走來一個悉的影。

我心頭一震，與此同時，那人看到賀巡，沒有分毫猶豫便一拳砸過去：

“賀巡，你真該死！”

賀巡沒來得及躲閃，任那一拳錘得他子一歪，只能扶墻站定。

他臉上有了惱怒：“姜舜堯，你找死！”

對面那人，正是我的親生哥哥，柳茶的主治醫師姜舜堯。

他一向冠整潔、文質彬彬，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混的模樣。

他眼底布滿，沒有刮去的胡茬倔強地冒出頭。

一拳擊中了賀巡，便更不客氣，和他扭打在一起，像要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他上：

“賀巡，你害死了我妹妹，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賀巡瞳孔猛，下一刻就被姜舜堯踹到在地。

劇痛讓他臉微變，反抗的同時不忘回敬：“你他媽說什麼胡話，放開我！”

很快，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哥哥漸漸占了上風，把賀巡按在地上打：

“我妹妹死了，你還沒聽明白嗎？不是你帶去山上，不可能被泥石流卷下山！”

“你說……什麼？”

那一刻，我清晰的看到了賀巡臉上的神。

有迷惘也有震驚，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哥哥松開手，額頭青筋暴起：

“死了！

嫁給你之后，就從來沒有開心過，你滿意了吧？！”

賀巡起，再狼狽也掩飾不了一傲氣。

他勾著，像是眼底的諷刺意味越發濃厚：

“姜舜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為了公司，戲可真多啊，你猜猜我會不會信？”

聞言，哥哥攥了拳頭，再度揮來：

“賀巡，你著畜牲，怎麼有臉活著的，你應該到地底下向我妹妹道歉！”

聽著哥哥的話，疼到無法呼吸的錯覺又出現了。

差點忘了，我只是一個隨時有可能飄散的靈魂而已。

我救不了自己，也安不了我的家人。

那一拳即將落在賀巡上的時候，柳茶沖到賀巡面前擋了一下。

隨即形一晃，倒在他懷里。

“茶茶！”賀巡臉一變，將懷里的人摟，“疼不疼？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阿巡。”

柳茶虛弱地笑了笑，隨即抬眼向我的哥哥，細聲細語地解釋：

“姜醫生，阿巡不可能故意傷害姜末的，況且，現在人還沒有找到，你不應該誤會阿巡的。”

轉過來，又對賀巡笑得溫婉：

“阿巡，我也是才知道姜末姐失蹤了，姜醫生作為的哥哥肯定很擔心，你別介意。”

聽罷，賀巡更心疼了：

“茶茶，你還替他們說話……”

柳茶柳茶，真是人如其名。

資深圣母，茶意盎然。

我看著演戲，只想冷笑。

距離山洪已經過去快兩天了，救援隊都沒能搜查到我的蹤跡，附近監控也沒有我的影。

除了死，還有別的可能嗎？

哥哥冷冷瞧著他們，忽然笑了聲：

“果然，我就不該答應嫁給你。”

話音未落，他已轉離去。

賀巡的臉變得很難看。

柳茶從他懷里掙出來，小臉上帶著擔憂：“阿巡，陪我回病房吧，我有話跟你說。”

等柳茶躺在床上，沒安分多久，跟賀巡提我的名字：

“姜末失蹤的事我聽說了，救援隊找了整整24小時，都沒找到。”

“茶茶，你也覺得……”

那個字，賀巡沒說出口。

“我想，姜末姐不會犯傻的。”柳茶一臉疚，搖了搖頭，“可能還在和你置氣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傷了……”

聽到這里，賀巡用大掌蓋住的手腕：

“別說了，本不是你的錯。”

柳茶抿了抿，另一只手著他磨破的手臂：

“疼嗎？阿巡，讓我來我為你包扎吧。”

柳茶真不愧是個高段位的綠茶，不由分說，取來床頭柜上的醫藥箱，為他涂抹碘伏、纏繞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