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沒理他，用手背蹭了幾下眼睛，然后一邊推李澤坤，一邊把卷子拽過來。

“小兔崽子…”李澤坤失笑：“你這是怕我還是不怕？怎麼還不聽商量呢？”

陶然也是一個愣怔。他不怕李澤坤，他自己能覺得到，即使李澤坤會冷言冷語，也會嚇唬他，可到底是沒有給他太大的傷害。他怕的，一直小心翼翼的，也無非是怕再次回到那個地方。

“你會不會讓我回去啊？”陶然聲音有些發悶，覺特別輕飄飄的一句，妖風一樣就鉆李澤坤耳朵里了。

李澤坤反應了一下才知道陶然說的是哪兒，他本來是想說不會的，從真正決定留下陶然那天就不會了。可他思緒一轉，笑著了陶然的臉：“看你表現。”

陶然把筆一放，有幾分氣惱的意思：“不寫就不寫了！你抱我去睡！”孩子驕縱的小模樣其實很漂亮，微揚著下頦，貓眼乎乎的閃，張著雙臂等人抱。

李澤坤鬼使神差的還真打橫把人抱了，他在程夏之前是有過人的，可都懂事識時務的很，哪來的天大膽子讓太子爺抱著哄哄？程夏之后…陶然也是獨一個了。

陶然被嚇了一跳，在李澤坤懷里條件反一樣就了手去摟他脖子，乖巧的偎在那兒，活一只大貓。李澤坤的心到手一就是一個坑。他自己都想了想，是不是在這麼親的擁抱中滋生出的多親近的心都是正常的，他統共抱過兩個人，那時候的心全是到沒邊兒。

這間公寓收拾的比陶然第一次被李澤坤帶過去的那間干凈，應該是有一直雇人定期打掃的。陶然在那張主臥的大床上被李澤坤從背后圈在懷里抱了，男人的下頦在他的脖頸上，一呼一吸都的陶然面頰發麻，全然沒有半分排斥。

“自己一個人睡，總覺是冷的。”李澤坤在黑暗中，輕輕嘆著一口氣，分不清是自言自語，還是和陶然的夜談。

“…空調調高些。”陶然從李澤坤懷里輕輕掙了掙，回了一句。

李澤坤微微笑了：“你是小孩兒，懂什麼？”李澤坤是從四年前才開始夜夜全發冷的，也許是心理原因，他總做噩夢程夏在下面被人欺負了，沒錢花挨凍，他最荒唐的時候在英國那套公寓屯了很多紙錢，半夜驚醒時就一邊煙一邊給程夏燒錢。有時候也會哭。后來差點把屋子點了，就消停了一些。

李澤坤把陶然抱了，在黑暗中咬住，他之前想了很久，言談舉止喜惡都這麼相似的兩個人，抱起來會不會也是一樣的？李澤坤有些苦的笑，真的…是一樣的。

陶然早上六點就爬起來了，他奇怪的，自己睡前想好幾點起，第二天不用鬧鐘都耽誤不了幾分鐘。他醒的時候李澤坤還在睡，眉之間有深深的褶皺，眼圈下一片烏黑。這幾天這男人應該在外面累壞了。

陶然洗漱好之后李澤坤的鬧鐘響了，李澤坤從小賴床的習慣自從經商后就好了十之八九。

“這麼早？”李澤坤靠在主臥門前看陶然收拾書包。

“大爺，我是要上早自習的。”

李澤坤笑笑：“我沒忘，這不起來送你呢嗎？”

陶然一愣：“我真榮幸。”

李澤坤在路上給陶然買了小籠包和豆漿，讓孩子吃了再去上課。陶然環視了下S600的豪華飾和真皮座椅，揶揄道：“你不怕一車包子味兒？”

“吃吧你，”李澤坤本來口想說這車上程夏連臭豆腐都吃過，但到底沒說：“不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