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那個夢,更加荒唐,醒來時默念了一遍心經也無濟于事。
俞文姝是知道今日那位大表兄會一同去法華寺的,即便心中有些別扭,可之前就已經答應過老夫人,自然不能言而無信。
遠遠地,便瞧見大表兄扶著老夫人上了馬車,接著他便轉朝看來,明明只是遠遠地一眼,俞文姝都覺得那眼神讓心慌不已。輕輕抿了下,再察覺到視線消失時,抬頭只看見男人轉上馬車的影。
沈府門前停著兩輛馬車,沒等俞文姝猶豫,九嬤嬤就笑著走到面前,道:“表姑娘,大爺今日陪老夫人乘馬車,委屈你坐后面那輛。”
俞文姝松了口氣,福了下,道:“多謝九嬤嬤來告訴文姝,文姝怎麼會覺得委屈,高興躲懶還來不及呢。”
從沈府出發到法華寺腳下要一個多時辰,因為不用陪著老夫人,俞文姝靠著車璧,一晃一晃的竟然真的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目的地。
丹抱著姑娘抄好的經文下車,出手扶著姑娘下來,便瞧見紅撲撲的臉頰,比府中心照顧的海棠花還艷麗。
沈肅扶著老夫人下了馬車,便看見正與丫鬟說什麼的俞文姝,角漾著淺淺的笑意,發隨著風輕輕到白的臉上。
或許是有些熱,的臉染著淡淡,如同一只飽滿的桃。
沈肅想到了昨夜的夢中熱的,結滾、眸微沉,他移開了目。
老夫人讓九嬤嬤去俞文姝過來,沈肅先一步上臺階,那個高大且有迫的影離開,俞文姝才朝老夫人走去。
俞文姝只以為沈肅只是先走一步,卻沒想到扶著老夫人才上了幾個臺階,他便幾個大步沒了影,這高高的臺階在他腳下如履平地。
老夫人似乎看出的驚訝,笑著閑話道:“阿肅他從小就被他祖父嚴厲教導,無論是文治武功都要求他必須做好,阿肅也與他祖父一樣,無論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一旦他決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老夫人嘆氣,“那年他才七歲,了風寒發著高燒,卻是把他祖父讓他打的那套拳打完才去喝藥休息,第二日也依然如此。”
老爺子在時,沈肅上的那戾氣尚且還能被住,自從老爺子去世之后,他上那戾氣便越發顯出來,后來去了刑部便了別人口中的活閻王,但凡他審問的犯人,沒有一個能撐著不松口的。
老夫人信佛,便帶著他去了法華寺聽方丈講經學佛,希能一他上的戾氣。
腕間的串珠被在指尖快速,沈肅被小沙彌請到了方丈的小院里,方丈正在閉目念經文,他便坐到方丈對面,也閉著眼盤打坐。
黑檀串珠在掌指間滾,速度毫不減,好半晌,方丈睜開眼停下來。
“沈施主有心事,心煩意。”方丈慈祥地看著他,“施主心緒繁雜,還是老衲第一次見,必然是心有所念。”
沈肅看著老方丈,“方丈以為如何?”
“所想所念,隨心而為。”
俞文姝扶著老夫人走到寺廟門口,便有小沙彌迎上來,老夫人笑著道:“文姝你四轉轉,我去尋方丈,一會兒在膳堂見。”
俞文姝本想一同前去,雖然能陪著念經文或是抄寫經文,可對聽經辯文實在沒什麼興趣,便點頭道好。
老夫人帶著九嬤嬤跟著小沙彌走了,俞文姝便隨意往寺廟里走去,寺廟香火鼎盛,今日十五,來上香的人更是絡繹不絕,便尋了一條人安靜的路。
走到一間安靜的廟宇前,俞文姝瞧著那尊菩薩便提著角進去,一個小和尚在念經敲著木魚,見進來朝著道了聲佛號,又繼續念經。
菩薩慈祥威嚴,俞文姝虔誠拜了拜,希自己能尋個好姻緣,往后能有個依靠不再漂泊無依。
步出廟宇,外面人依舊不減,俞文姝抬頭時,見廟墻外有一顆枇杷樹,樹上枇杷已經黃澄澄的,看起來格外人。
想著摘一些回去的路上吃正好解,便繞到廟墻后面,枇杷樹枝葉繁茂,俞文姝后悔沒把丹上來幫忙,此時只能自己挽著袖子踮著腳尖去夠樹枝上的枇杷。
俞文姝仰著修長的脖頸,長發披肩,致的臉角微揚,眸子里亮晶晶的,秀氣的小鼻立。明明跟摘枇杷毫不搭,卻奇異的融合了一副絕的畫卷。
沈肅從遠而來,便看見了這樣一副人摘枇杷圖,他面淡淡,從容不迫的朝俞文姝走去。
俞文姝正摘得高興,的手帕上已經放不下那麼多枇杷了,忽然余好似瞧見一個人影,心里一驚,腳下便踩到了一截枯枝。
手中的枇杷頓時散落,俞文姝整個人便往后倒去,接著便撞進了一個帶著檀香味的堅實懷抱,有力的手臂攬住纖細的肩頭,驚慌的雙眸撞進那雙深沉幽黑的眸子。
俞文姝更慌了,臉頰熱意上涌,浮出薄薄的,想要抓住什麼指尖卻到了溫熱的皮,反應過來那是沈肅的手臂,臉頰更紅了。
沈肅神如常,看似十分輕易地扶起俞文姝,接著便立即松開了寬大的手掌。
覺到大掌還殘留在手臂上的熱意,俞文姝微微福,聲道謝:“多謝大、大表兄施以援手。”
沈肅淡淡應了聲,目從上落到枇杷樹上,“表妹,想吃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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