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的尾音帶上了一疑。
莫非,他醒過來之前,是府里的下人?
沈訴訴鐵了心要騙他給自己白干活,于是信誓旦旦說道。
“我在城外救了你,要不是我,你就死了。”沈訴訴開始添油加醋。
要不是,他沒準還不會失憶,但他的命,確實也不一定能保住。
“這是救命之恩,要以——”沈訴訴本想說“以相許”,但總覺哪里不太對味。
支支吾吾半天,沒把后面那幾個字說出來。
“以相許?”他幫補上。
“你想得!”沈訴訴怒。
“要以涌泉報滴水之恩。”沈訴訴腦筋轉過彎來了。
顧什麼低眸,了自己的眉心,還是沒想起什麼東西。
他道:“小姐,我記不起什麼,若要銀財,我可能給不出來。”
“以工抵債你懂不懂!”沈訴訴恨他是個榆木腦袋,“我缺一個侍衛保護。”
按道理來說,一位閨閣小姐,是不需要什麼侍衛保護的。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遇到什麼危險?
但沈訴訴不一樣,用沈嚴的話來說就是嫉妒我家乖的人太多了。
實際上是沈訴訴自己口無遮攔,行為放肆,和很多人都有仇。
沈嚴擔心某天被人擄走,打死,所以一直執著于給找個能保護的侍衛。
當然,以前請來的,有點功夫的人都有脾氣,大多都被沈訴訴氣走了。
有個特別窮的,因為沈府給得實在太多了,勉強留了下來,但也不敢去跟著沈訴訴,正是重九。
“侍衛?”顧什麼聽見沈訴訴說的話,微微皺眉。
他想,這是救命之恩,自然應該報答。
于是他起,行了個古板迂腐的拱手禮,沉聲道:“自然會護得小姐周全。”
沈訴訴原以為此人詐,定會迂回兩句,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被自己忽悠住了。
被他這嚴肅的做派嚇到,連忙往后跳了兩步。
“你——你先吃兩天饅頭,這是你得罪本小姐的懲罰。”沈訴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聲道。
方才被嚇了一下,緒起來,又覺子有些不適了。
顧什麼問:“我做了何事,得罪了小姐?”
跟在后的小滿也疑,低聲問沈訴訴:“對呀,小姐,他犯了什麼事?”
昨日夜里,他與沈訴訴到底發生了什麼,到現在還是個未解之謎。
“你——放肆,這等問題都敢問,我說你有就是有。”
沈訴訴險些紅了臉,側過頭去,才勉強下惱之意。
一激,手腳發,小滿連忙攙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小姐,我去給你取暖爐。”小滿提著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沈訴訴的細眉微蹙,靠在椅子里,了眉心。
顧什麼坐在床邊,雖重傷初愈,但見客時,依舊脊背直,坐姿端正,雙手放于膝蓋之上。
這樣的坐姿更顯得他姿拔,材絕佳。
與沈訴訴這樣的病秧子不一樣,他自習武,學習的都是正統的武學,渾上下都是蓬的生命力。
沈訴訴沒走,他也沒去做別的事,也沒有失禮地一直將目放在上。
他的視線刻意避開了,只掠過的曼妙影,專注看著屋里的水墨屏風。
沈訴訴單手托腮,眼睫半掀,隨意掃了他一眼。
忽然,似做了賊一般直起子,將后的窗推開一些,朝外看去。
窗外一點明春映眼簾,雨后白日的朦朧霧氣間,紅花綠葉掩映。
小滿還沒帶暖爐過來,但是難得了。
這病跟了十幾年,但到現在都不堪折磨。
“手。”沈訴訴的明眸盯著顧什麼,朝他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
“什麼?”顧什麼問。
“你的手。”沈訴訴氣得面頰都紅了起來,“你現在是我的侍衛了,要聽我的話。”
顧什麼看了眼細白的掌心,他注意到沈訴訴面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病。
這姑娘子弱,應當是有什麼疾病纏,他看了一眼便得出答案。
他將自己的手指搭在的掌心上,指尖屈起,只有指骨著的掌心。
這樣的雙手相,盡量避免了失禮的尷尬。
但沈訴訴很不滿意:“你嫌棄我?”
“并未。”他斂眸道。
只是這樣,實在是有些不妥。
他的溫對而言有些灼燙,沈訴訴的雙手將他的手掌攏著了,腕上帶著的翡翠鐲子輕盈晃了晃。
果然,與昨晚一樣,著他能緩解自己的病癥。
沈訴訴咬著,面上泛著淡淡的,的杏眸瞇起,支支吾吾道。
“顧什麼,你不要誤會,我只是需要些東西暖暖子。”沈訴訴的聲音有些虛。
本可以忍著手腳發涼的不適,但氣,忍不下去。
“我顧什麼?”顧什麼問,他的手被冰冰涼的手握著,有種奇妙的。
即便他失去了記憶,但他依舊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牽子的手。
的手很小,他一掌就能攏住的兩只手,冰種飄花的翡翠鐲子落在腕上,襯得的手腕纖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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