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姨，狼狽為這樣的字眼不適合用來形容我和小舅舅。”姜滿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們不過是雇主與律師，離婚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愿意再和你們做一家人了。”

短短的幾句話，擲地有聲。

沈夫人形晃了晃，看著姜滿的眼神變了又變。

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覺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竟是如此陌生。

從來沒有真正去了解過姜滿，沈晏清也沒有。

他們對始終是予取予求，沒有人在乎在想什麼，不過是所有人都在維持著表面的家和萬事興。

現在只是有了一點事，就撕碎了所有的面。

“沈阿姨，慢走。”姜滿斂了目，不再去看曾經敬過的那個長輩，轉往回走。

季琛也收了針孔攝像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姜滿后。

樓上的蘇暖暖將一切盡收眼底，直到他們進了門，沈夫人還失神落魄的在下面站著。

蘇暖暖搖著頭從臺走回客廳，眼神在季琛和姜滿上打了個轉，才開口道：“嘖，沈家人也夠執著的，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幸運還是不幸。”

姜滿垂著頭苦笑一聲，并沒搭話，而是朝季琛攤開了掌心。

“怎麼？”季琛目疑，蘇暖暖也不解的看向。

“卡號。”姜滿溫婉的笑笑，“既然要雇小舅舅做我的律師，當然應該先支付傭金。”

“嗐，不用啦滿滿，我小舅舅想要的傭金可不是錢吶。”蘇暖暖笑的一臉曖昧，一個勁沖著季琛眨眼。

季琛從善如流的笑了出來，姜滿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嗔怪的看了一眼蘇暖暖。

片刻后，還是正道：“別開玩笑了，小舅舅，如果你不收傭金，我就換個律師。”

姜滿想好了，既然決定要和沈晏清離婚，那麼從今往后，不想再依附于任何人，無論那個人是誰。

要完完整整的做自己。

何況這幾年在沈家，雖然沒有出來工作，但一直在做自由畫師，也畫了兩本小款，錢還是有一些的。

起碼付季琛的律師費是綽綽有余。

姜滿始終都知道，人的價值不能只在后院，婚姻和家庭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能為的枷鎖。

所以當看清了沈晏清，才會當機立斷，退步。

季琛將眼底的堅定看的一清二楚，于是掏出手機敲了幾下：“好，卡號發給你了，你放心，過錯方是沈晏清，這樁司我們一定會贏。”

“謝謝小舅舅。”姜滿這才如釋重負般笑了出來。

當然明白季琛和蘇暖暖的好意，只是該靠自己的時候，更希靠自己。

……

沈家。

鎩羽而歸的沈夫人呆呆坐在沈晏清的房間，看著仍舊高燒不退的兒子，神有些恍惚。

孟寧適時遞上一杯加了蜂的溫水，輕聲安：“阿姨，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再生一個孩子救霖霖，你和晏清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的眼尾開始泛紅，聲音也漸漸哽咽，垂頭的瞬間淚珠砸在地面勻開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