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完那場大雨後,阮凝心中重新做了一次決定。
不願再繼續耗下去,工作的事暫且可以擱置,和沈念丞離婚的事不能再拖。
這段婚姻多延長一秒對於阮凝來說都是不必要的消耗。
除了迫切地想要結束這段婚姻,阮凝再無其他訴求。
所以,當律師聽到阮凝隻要一間咖啡廳時,難免有些意外。
律師再次向確認:“阮小姐,您確定這已經是最終的訴求了嗎?”
“確定。”麵前的人微微點頭,在咖啡廳和線的裹容下,本就嫻雅的人此刻更顯溫。
高看向阮凝的眼神有些難解。
說實話,對於沈念丞那號人,一間咖啡廳對於他來說簡直眼皮都懶得抬。
有些懷疑阮凝是否真的堅持離婚,於是開口提醒:“如果您還在猶豫的話,其實我建議您可以再認真考慮考慮,夫妻之間有矛盾很正常,也可以慢慢調和。”
“我考慮得很清楚,剩下的就麻煩高律師了。”阮凝回答的幹脆又利落。
這邊話音剛落,後就幽幽傳來一道聲音:“阮凝?”
聽到有人自己,阮凝回頭便見到一張悉的臉。
——程渠,沈念丞事務所的另一位合夥人。
阮凝有點意外在這裏見他,也擔心他會不會聽到什麽。
畢竟暫時還不想把離婚的事鬧大。
“好巧。”阮凝故作平常地和他打招呼。
程渠又問:“不會打擾到你們聊正事吧?”
“不會,我們就是朋友間約個下午茶而已。”阮凝說完朝高投去一個暗示的眼神。
高隨之附和點頭。
程渠別有意味地“哦”了一聲後看了眼手機。
工作日、上班時間、刻意強調的“朋友”,程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臨時有點事,咱們改天再聚。”阮凝害怕被程渠看出端倪,說完便匆匆離開。
著阮凝漸行漸遠的背影,程渠將視線轉移到高上,神如常地問:“怎麽,是你客戶?”
原來這兩人認識。
高斂眸抿了口咖啡,淡然道:“都說了是朋友。”
“是嗎?”程渠還是不大相信。
高懶得跟他糾纏,和阮凝一樣謊稱有事先行離開。
程渠看著兩人相繼離開,轉打了個電話。
電話撥通後,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什麽事?”
“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沈念丞此刻正伏案繪圖,袖子被擼到手肘,出的實有力的小臂上有幾條凸起的青筋。
他顯然對程渠這個沒有營養的話題毫不興趣。
沒等到沈念丞回複,程渠就猜這人肯定是在沉迷工作,於是沒再故弄玄虛,直截了當道:“我剛剛見到阮凝了。”
“你見到誰沒必要跟我報備,至於阮凝見了誰,我也不是必須得知道。”話音依舊凜冽。
程渠嘖了一聲,“你就不好奇阮凝今天跟誰見麵?”
“你要是很閑的話,可以去打擾別人。”
被人一通嫌棄後,程渠急道:“沈念丞,你別說是阮凝了,就我跟你那麽多年的都不了你這的個,也難怪人……”
要跟你離婚。
程渠差點將後頭這句話口而出,但想想那麽說又不太妥當,萬一阮凝和高真就是老朋友敘舊呢?
那不就鬧烏龍啦。
“難怪什麽?”
這下,沈念丞終於停下手裏的事,對程渠要說的事提起了興趣。
程渠旁敲側擊:“這段時間有沒有覺得阮凝對你沒有那麽熱了?”
“幹嘛問這個?”
“我今天看到跟一個離婚律師見麵,還說什麽……這件事就麻煩你了類似的話,你倆是不是出啥事了?”
沈念丞話音忽沉:“你想多了。”
“誒,你倆真沒事吧?”
“你想有什麽事?”
行,多餘這份閑心。
聽沈念丞話裏的火/藥味兒越來越重,程渠也不想再自找沒趣。
“不過哥們兒還得提醒你一句,就你這格要是不改,人早晚得跑。”
“說完了?”
“嗯。”
程渠心想,自己怎麽著也算提醒了他一回,一聲謝謝總得有吧?
結果下一秒,電話就被人無掐斷。
程渠咂咂,真心搞不懂阮凝是怎麽忍他這格的。
……
掛斷電話後,沈念丞腦中不自覺地想起程渠剛才那番話,繪圖的心思是徹底沒了。
也是此時,阮凝打來電話。
他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剛才蹙起的眉頭稍有舒展。
“念丞,”他名字時,聲音最是溫繾綣,“媽最近想一家人好好聚一聚,你那邊得出空嗎?”
他正要回答就被阮凝搶先道:“要是為難的話,我就跟媽那邊……”
沈念丞安靜地聽完阮凝的計劃,回道:“今晚有空。”
“好。”
說完,阮凝便掛斷電話,沒再多說一句。
這很不像從前的風格。
沈念丞覺得阮凝最近對他的態度確實沒有以前那樣熱,耍耍子估計有可能,但離婚?
阮凝怎麽舍得跟他離婚。
-
晚飯時,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話題不斷。
沈柝和沈念丞在聊項目的事。
阮凝坐在劉慧雲側,幫夾菜,還和從前一樣溫順懂事。
“媽,我聽蔡阿姨說你最近失眠得厲害,就托朋友給你買了助眠的枕頭,說是睡覺時可以按頸部、疏通,待會兒你試試有沒有效果。”
“好,”劉慧雲笑得開心,“還是你對我最好,比沈念丞那小子還上心。”
沈念丞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眉目疏懶地往他們那兒瞥了一眼,隨即又正朝向沈柝。
阮凝盛湯時,劉慧雲注意到拿著湯勺的手好像有哪不對勁。
隨後,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麽,眉眼間出嚴肅:“手上的戒指呢?怎麽沒戴了?”
沈念丞自剛才起就把注意力分了一半在他們這邊,眼下又被劉慧雲抬高幾分的音量吸引過來。
阮凝見沈念丞的眼神跟著落在自己手上,有些局促地解釋:“啊……是上次戒指勾到頭發,我就摘了下來,最近記不好,忘記戴回來了。”
幸好劉慧雲提醒,否則阮凝都要忘了這件事。
回去得好好找找戒指,畢竟那是沈念丞的東西,要原封不地還回去的。
“嗯,”劉慧雲沒往深想,繼續問,“你倆計劃好了沒,什麽時候要孩子?”
“阮凝最近不舒服,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再要。”這次是沈念丞替阮凝回答。
他說末尾的那句話時,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阮凝上,眼神裏意味不明。
阮凝默然地垂下羽睫,視若無睹。
劉慧雲知道沈念丞對孩子沒什麽想法,也知道這些都是借口,隻能以退為進:“我說那麽多都沒用,反正你們別到時候才後悔……”
阮凝埋頭喝湯,沒把劉慧雲這些話往心裏放。
-
回到家後。
阮凝沒管沈念丞,自己收拾好便休息了。
淺睡時聽到沈念丞進房間的聲音。
阮凝本以為沈念丞隻是回房間來拿換洗的,可過了會兒覺到床畔的另一邊稍微塌陷。
隨後,沈念丞掀開薄被,將手環在了的腰間。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但阮凝不願配合。
將沈念丞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接著又和沈念丞隔出點距離,甕聲說了句:“熱。”
沈念丞沒懂的緒,自顧自地將空調溫度調低兩格,又把人拉回自己懷裏抱著。
阮凝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表達得明顯了,可沈念丞顯然沒察覺,反而變本加厲地將在腰上的手往上遊移。
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最後隻能轉過將手抵上男人膛,把兩人的距離再度隔開。
夜幽幽,月過淺白窗紗傾斜進來,兩人都不太能看清彼此的表。
阮凝話音微惓:“都說了,最近不想要孩子。”
沈念丞目晦,他在心裏數著,這是阮凝今晚拒絕他的第二次。
阮凝以為自己都那麽拒絕之後,沈念丞的念頭也該打消了,可沒想到下一秒又被人撈回去,還比剛才更霸道,完全不等開口反抗,就扣著瓣落下一個過於強勢的吻。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念丞的熱的氣息已覆上的耳垂,話音低啞:“要不要孩子跟這件事沒多大關係。”
沈念丞今晚拿定了主意要折騰,阮凝也拿定了主意不順從。
雙手抵著他的膛,怎麽都不肯往下繼續。
“累……還很困,下次再說吧。”雖然是撒的語氣,但眼裏已經染了層厭。
都說事不過三,沈念丞這才打消興致,眸烏沉地將被子給人掩上。
阮凝睡眠本來就淺,剛才被人鬧了那麽一通,上又出了點汗,睡也睡不踏實,幹脆又起去浴室衝涼。
未能饜足的那人本來半靠在床頭理工作,餘瞥到阮凝裹著服去浴室的模樣,心裏愈加不是滋味。
從前在這事兒上都是很聽話的,怎麽今晚逆著他?
浴室。
阮凝打開花灑,將渾上下都衝了個遍,對沈念丞其實還有覺……
因為那兒的反應不會說謊。
阮凝討厭這種覺,也討厭事到如今仍被沈念丞吸引的自己。
心煩意時,恍惚聽到浴室門被人拉開的聲音。
沈念丞剛進來就見到阮凝被霧氣籠繞著的骨雲亭的材,水珠順著瑩白脊背落,周遭瞬間氤氳開不知名的曖/昧……
隻消一眼,他頭滾,想起前不久,阮凝就是這樣勾過他一次。
注意到沈念丞的靠近,阮凝倉皇地想要遮掩。
而他全然不理的局促和惱,眼底染了濃,浮浪而散漫地說了句:“一起。”
再然後,縱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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